chapter 11-4 息事宁人
「齐昊，你这什幺意思？」
「妳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真正问的到底是什幺！」突如其来的吼叫，引来附近住户家犬的咆叫，喧嚣声使得我脑筋一片混乱，却无法压过齐昊此时盛满的怒气，他的双眼已经不像我一如往常所见的炯炯，慈眉善目的模样徘徊在过往，紧握的双全上爆冲着无数条青筋，额头上的汗从没停过，滴滴顺着双颊两侧落地。
「……我累了，有什幺事明天再说吧。」
「累什幺？妳为了这段感情到底付出多少，口口声声喊着累，让我看得更心寒。」
「齐昊，你就非得今天给我找碴？我说了真的累，就不能放我一马？」
「伊釉璃，有努力过后说累情有可原，但没有努力却嚷嚷着……根本罪有应得。」
「齐昊！」我不可置信这时从他嘴边所说的一切，亲子鉴定一事尚未揭晓已经够让我心烦郁闷，齐昊无端没事找事，甚至出口言重，内心尽是有苦难言，但却碍着自己理亏在先，他连拨几通电话我都没回应，他怒气难灭也是应该。
「……对不起，因为家里发生了点事，我没留心在你那。」
齐昊不吭声，我试图缓颊此刻尴尬难解的气氛，抬头看着齐昊，他仍旧面无表情，怒气是没了，但却也回不到以往的愉悦神情。
「进去吧！」一会儿他总算开口，我以为按他的个性先是过问家里的事，次要或许追究他所谓『努力与否』这件事，出乎意料的是，他什幺也没追问。
「你还好吗？」我不知道问这句话到底意义为何，齐昊反而成为需要被安慰的人。
「不好，」他抬头看我，「但，这很重要吗？」
我错愕，我无语。
「齐昊，你要这样到什幺时候？」
「哈……」齐昊莫名仰头大笑，接着低过头来看，讪笑的模样却让我发自内心的恐惧，「原来妳前一秒的道歉都是假的。」
「……我不是！」
「不是什幺，妳既然根本不觉自己有丝毫点错，何必道歉？妳以为海平面上的宁静能够维持多久？」
「息事宁人到底是谁？」语气开始不自然的颤抖，「好几次的争执，都在没说开后不了了之，尚未引爆的未爆弹就在这导火线底下蔓延开来。屡次反覆为了类似的事一二再再而三的争论，到最后你却总是笑笑装没事，更莫名的反而向我哈腰道歉，意图要伤口掩盖的下场是，每剥开一次就会再痛一次。」
「如果可以掩盖，我会希望持续掩盖下去。睁眼说瞎话、装聋作哑……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迁就妳，也愿意赌上性命去守护这视为珍宝，得来不易的感情，那妳呢？妳又愿意为我做到怎样的牺牲？」
「……」沈默不语，我说不出半句话作为辩解，也无力去做，「齐昊，」橙黄色的路灯照映在他柔顺的头顶上，「究竟是什幺支撑着你对我无保留地迁就？」
齐昊抬头看我，嘴角微微抽动，若有似无的微笑道：「答案还不够明显吗？只因为我爱妳，」他又重複了一次，「伊釉璃，我爱妳。」
齐昊大步向前抱紧着我，他的心跳飞快，在我耳根低语不断地重複我爱你三个字。意图安慰他的我双手却提不起劲，想给予回抱作为慰藉，来回不上不下最后只剩轻拍他的双肩，「我不喜欢和妳吵架。」
「我也是，」我再次轻拍他的肩膀，「没事了。」
目送齐昊离去的身影时，我瞬间忘记使得两人争吵的缘由，我愣着看着渐渐缩小暗淡的背影，脑袋浑沌的却是不断想着卡在心头尚未破晓的难题……
「是最近吵架都被我给撞见，还是频率过长？」一进宿舍就看到江殷朔坐在沙发上滑手机，是调侃还是关心我没心思解读，「吃过饭没？」我摇头便直走进房内。
书包一扔正打算换件舒服上衣时，江殷朔却敲了门，「进来吧。」我吭。
他端了碗麵给我，「喏，煮剩的。」
关庙麵上头有菜有肉，橙黄色的汤头上无半丁点杂质。
我瞟眼瞧他，嘴角忍不住失守一笑，「剩的还这幺别緻？」
他瞅着不说一语便将餐盘放置在书桌上，「洗完记得开烘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