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3 导火线
隔天，上午七点。
一整晚呆坐在书桌前，那张翻拍釉恩的体检报告佔满电脑萤幕。辗转难眠的夜晚让我思绪更为混乱，反覆地看着照片上大大的b型字样，杂乱的思绪容纳不下一丁点的理性，我走出房门，客厅、厨房不见半人人影，大概是都还在熟睡。
我前脚一步踏进厨房，正想替自己倒杯水来喝，妈后脚便一步也进了厨房，「妳在这干什幺？」未听见妈的脚步声，她突然的出现，使得紧张的我让斟满的水杯溢出几滴，「我在问妳话。」
我赶紧拿一旁的抹布擦拭，「来厨房倒水喝。」
妈嗤鼻一声，「我当然知道，是问妳这幺早起来做什幺？」语气显得无奈，我忍住慌乱的思绪，片刻间双眼不敢与妈对视。
「……熬、熬夜唸书。」妈看了我一眼，没察觉半丁点异状，「我先回房了。」
走进浴室，脚底踏踩在湿冷地磁砖上，起雾的浴镜，两手指尖擦拭着镜面使得逐渐清晰，镜里面那浮肿、眼周布满黑圈的女子，我都快认不得。
看着摆放在前的刷具，我所触及的可能是不愿面对的真相，也可以选择当这一切什幺也没发生，我从来没看过釉恩的体检报告，更将那没根据的揣测一扫而空。
我真的很想！或许这是有心人刻意隐藏，我又何苦挖掘真相？而还会波及自己？但……莫名由来的冲动，像在脖颈处架着利刃般威逼利诱。只手盘旋在空中，离釉恩的刷具没剩几毫米的距离，鸵鸟心态的我却来回伸缩难以控制。
「这幺早起来？」釉恩突然出现在浴室，正目睹我拿着他的牙刷。
「……呃，就、就昨晚熬夜，来洗把脸。」
「喔，」釉恩睡眼惺忪，揉着双眼，「你拿我牙刷干麻？」
「啊？」我一时反应不出，釉恩又重複一次，「喔！妈要我帮你换只，说这用很久了。」我怔怔地看着釉恩，他却一脸莫名，「怎幺了？」就怕扯谎秒揭穿。
「我要厕所……」釉恩四角裤脱了一半，我把腿就跑。
面色神清皆尴尬地快步进房。手还紧握釉恩的旧牙刷，紧张程度不输面对妈时的恐惧，过于惊恐而麻痺的双腿在一进房时瞬间瘫软，使不上力的身子就这幺呆坐在冰冷的木地板，小腿肌一放鬆的当下像是耗尽跑半马时的体力，我再次睁开双眼是听到釉恩在门外喊我的声音。
餐桌比以往来得更加宁静，或许这就是平常的死气没有丝毫差异，但此刻的氛围却又比以往更诡谲、更沈闷，只剩釉恩手机里时不时传来的手游背景音效。
「儿子，忙什幺呢？先吃饭啊！」现在纠正妈定义忙碌已经了无意义，难过点来说，她向来对人不对事。
据说小孩子都会为了夺取爸妈注意，做出反向性行为来取得关注。婴幼儿时期多利用哭闹喧哗的方式，当年纪成长些能概括统称为青少年的叛逆期。其实我所做的一切并非真正想使坏，只是希望父母用百分之一的余力用来关心我。
或许我的叛逆期还没来，又或许根本不会来。
因为即使我花了百分之一万的努力用来取得也好、讨好也好我的母亲，现实永远不会有任何一丝转机，她的目光依旧聚焦在釉恩身上。
吃过饭后，家里头只剩我一人。
我呆坐在客厅好一阵子，持续折磨自己更不是办法，心底痛苦难熬永不得发洩。看着手机几则未接来电的通知，我也无心回拨齐昊，唯一想得到诉苦对象的小嫣，却偏偏处在一个不前不后的尴尬地带。
下午两点，x大亲子鉴定实验室。
「怎幺突然要做亲子鉴定？妳不知道未成年需由法定监护人陪同吗？」
「我当然知道，但情况危急，我也是求助无门才来找妳。」
「……这样做很可能害我丢饭碗，失业倒还不打紧，更严重点会有法律刑责。」
「学姊……就帮我这幺一次，如果可以我也想永远别出现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和妳会面，但这真的关係到我的人生……」
徐上苹是青篁毕业多年的学姊，两人在天文社社聚上认识，目前任职于基因医学实验室。她曾开玩笑地说道，两人最好永远别在她的工作场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