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嘴也说不出:谅解
(第一人称:荷莺雁)
「我??无法原谅你们。」我想要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剎那间又停住了几秒钟,之后犹豫的我还是得出了结论。
我的手握着展望台的生鏽栏杆,一点也不担心安全问题的我,将身上所有的重量压在这脆弱的栏杆上,嘴里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白烟,寒冷的空气在我的肺部里不停地打转,不管我穿了多少件毛衣、保暖衣,再加上一件厚重的羽绒外套,我的全身上下还是感到刺骨的寒气。
对于我来说,原谅这一词彙在我的人生里,应该永远也不会出现,儘管我所期望的救赎必须要有原谅这一个过程,我也丝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救赎。
“原谅是要有勇气”,我常听人这幺说,而我也深信着这说词。
没有足够勇气的我,根本无法放开心中的枷锁,去原谅那些以往的过错与人们,毕竟我只是一个低下的凡人。
牺牲愤恨的思维,这种事我还做不来。我依旧只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不懂得何谓鬆手,只要是可以紧捉住不放的东西,我必会紧捉到最后一刻,不管是我的这份原罪,还是我的悲剧性人格,我都已经沈溺其中,习惯了它们长年来的陪伴。
这种矛盾的想法连我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这些年来分明很痛恨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想过要扯开它,反倒与它有了一个无声的共识——继续承受。
「我是不是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更加的扭曲?」像是自嘲一般的语调,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思维了,一点也不懂,甚至不晓得这一个自己是不是自己了。
泪水像是廉价品一般的不停滑落脸颊边,冰冷的空气让泪珠更是刺激我脸颊上的肌肤,水分似乎一下子就凝结了。
无奈是我对待事物的主要情绪。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的激烈嘶吼,也没有咆哮,只是静静地眺望着充斥着灯光的街景,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给妳。」突然间从我的身后递出了一条乾净的男性手帕。这一个声音和普通人不一样,字音有些模糊的七上八下,语调也有些诡异,但是听久了就会习惯,且轻鬆地了解。
我先是惊讶地看着杨眠,接下来是收起了讶异,回应了一个笑容给他,接过他递给我的手帕。
「谢谢你,杨眠。」能如此轻易看出我脆弱的人,大概只有他和另一个人了。
我和杨眠是在这一个展望台认识,也可以说是在那之前就在医院相识,我们两个人都是喜欢静静地望着街景,享受着一时的寂静。
杨眠比我大了七岁,现在是二十五岁的他,任职于全球最大製药公司的亚洲部门。虽然年纪轻轻的他主要是在研究药物的毒性方面,但是可以说是公司里重要的研究人员,这一点也反应在他的食衣住行方面上,身穿着贵重的订製套装,套上了一件深色的 burberry 风衣,就连手腕上的经典錶也是一只要价几十万的爱马仕。
不过,看似完美的他,也是有说不出的心酸。
是真正的说不出的痛。
杨眠是一个“后天性”的耳聋者。这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着凉就不好,回家去。」杨眠将脖子上的羊毛围巾拉了下来,套在我的脖子上,微笑地说道。
儘管他迥异的说话腔调,也不会让我讨厌他,反而让我越来越迷恋这一个男人。他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适时地展现出关心,不过时常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但是待在他身旁愈久,就会发现他独一无二的魅力。
你越是了解他,越是知道他笑容背后的忧愁,同时也更能清楚地见到那一个最真实的杨眠。
你只会爱上他,而不会有其他念头浮现了。
我伸出手到他胸前的高度,「恩,回家吧!」我等待着杨眠握住我的手,这是我和他两人的默契,只要手一伸到胸以上的高度,就是想要握住彼此手的含义。
有一种依偎是互舔伤口,另一种则是互相伤害,我和杨眠处于这两者之间。
我们互相疗伤,也互相划开结疤的伤口。
疗伤是为了接下来做準备,毕竟伤口要是太过严重,也是会丧命。当伤口貌似快要愈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