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章 生
烫。
如火在烧灼。
全身火热地,彷如地狱。
喉咙如焚风扫过,炙烧着,除了痛,再没别的。
意识无边飘荡着,一串串一幕幕记忆急速划过,像疾风吹起的落叶,转瞬飞远。
一阵冰凉浸入周身,稍稍缓解火烧般的疼痛,脑袋瓜逐渐清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然后,看入心底的,是一双湛蓝的漂亮眼眸。
拥有它的人,定是有着清澈剔透的灵魂吧。
他一愣,身体一僵,本人这才注意到原来我们是在一汪清澈湖水上,耳边传来瀑布落下的珠脆声音,我全身漂浮在水面上,他两手揽着,不让水流将我沖走。
更令人脸红的是,本人一丝不挂,眼珠子飘过的地方皆是银针,我现就像个刺猬,只差没有气鼓鼓的胀着脸皮。
银针上头袅袅冒着白烟,似在挥散体内奔腾不已的热气。
欲张口说话,却发现喉咙疼得发不出声响,我一惊,带动身体,他忙扶稳,徐徐开口:「主上,属下依着您留下来的记号赶至时,您已气绝,正好幽碧谷离得近,是以属下擅自将您带来此,让毒癡为您医治,救回一命。」
气绝? 主上? 我? 难道…这一趟往死里逼,又折了回来,却换了个身分?!
他见我神情木然,以为我是为身体担忧,又徐徐说道:「主上伤势严重,毒癡扬言需在此谷调养至少一年才能出谷,前期每日需以药针养身静置于碧湖上一时辰,方能将炙火掌的火毒引出,虽然毒癡初判主上嗓子伤重难癒,但方法还有许多未试,您甭需担心,若毒癡治不好,还有医狂。」
我眼皮朝他眨了眨表示懂了,他抬起头不再看我,安安静静地捧着,目不斜视。
我也由原本的小小尴尬转为平静,老实说,现在不能说话于我而言是好的,至少不用对于现况解释过多,听着潺潺流水声,有时群鸟展翅飞过,天空安和的好像从前那段往事没有发生过…阖上略显沉重的双眼,任由自己睡去。
浑身痠软难受,再次醒来时,本人躺在木床上,一人手脚俐落地取我身上银针,没一会儿功夫,全身上下的针全让他收了煨在烫得火红的铁板上。
他见我醒来,眼珠子灵活一转,抄起放在一角的薄被将未着吋缕的我盖个严实。
他拉过一旁圆凳,坐到跟前,翘起二郎腿,啧啧两声。
「妳也真够命大的!天下人谁不知袁家的炙火掌出手,一刻钟必死无疑,妳却能在气绝后又吊回气,运气真好!若让那袁烨知晓,哈哈定会气得吐血」
此人极为年轻,说不定还没成年,长得清秀,可那狂妄的口气却像个霸主。
本人眼睛朝他眨了眨,他眉一挑,又啧啧两声,满脸的得意。
「别问小祖宗我怎大发慈悲医治妳若不是看在妳身上的炙火掌…门儿都没妳只是小祖宗我一时兴起玩玩儿的小药人,怎幺排妳体内的毒素就看我怎幺高兴医!没準还让我玩死了呢!」
本人默默看他,最后还是只能朝他再眨眨眼表示谢意,若无他的一时兴起,又怎幺有我的起死回生呢?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替未来的自己感到无所适从起来,我到底变成了谁…
他见我这样,又得意地笑笑,随后起身来,朝外头大喊:「外头看门的,你家主子醒了!把药端来!」
门一阵开阖,旁边一道身影落下,手里捧着一只碗,一双蓝眼仔细地扫过我,在对上眼后又迅速别开,矮身把不能自主的本人扶了起来,将那只碗靠在我嘴前。
盯着眼前清褐色药汁,我不作他想,张开嘴缓缓喝下,药是凉的,滑过喉间时稍微带走了些微热度,让我舒服很多,但吞嚥即是困难,光是将这碗药喝掉,便费了本人全身力气,没几口的分量,却足足喝了一炷香…
他轻柔擦去从嘴角流下的药汁,将碗置于一边,回头问毒癡:「今日的治疗可结束了?」
那毒癡晃着翘起的修长小腿,「差不多了,再下去怕她撑不住」
闻言,他连被抱起我转身出去,旋踵至不远的另一间房,放我在床上,天渐暗,他点起烛火,满室昏黄光线跳跃进他眼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