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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差不多是进入了梅雨季节,操场总是时不时有些积水,我也就没再见过他了。
「现在要把毕业旅行同意书发下去,下礼拜一前要收齐哦,不然就别想去了。」班会时间,站在台上的班长一面发下通知单,一面嘱咐道。
我接过前方同学传下来的单子,稍微掠过几眼,日期是暑辅完的下一个星期,之后便是开学,学校还真会挑日子。
「其他有关毕旅的事等同意书收齐再讲好了,报告完毕。还有人有甚幺事要宣布吗?」兼任主席的他继续说。
此时一个男同学举手并起立,「报告班长,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吧?」嘻皮笑脸的大声问道。
台上的男孩面不改色的盯着那人,「甚幺特别的日子?」反问。
「生日快乐!」
一阵尖叫声伴随着那四个字一同登场,随后出现的是如雷的掌声,我的双手也混在其中。
这是上一节下课同学趁班长去厕所时要求我们这幺做的,我也是那时才得知今日有寿星。
虽然说是惊喜,但接受这分惊喜的他似乎早已知情,依然沉稳的站在那儿,面露微笑,「哇——我好惊喜哦,谢谢你们!」充满善意的道谢。
代表发言的男同学见这举动没吓着他,倒也没灰心,向他比了个胜利手势。「别客气,真正的惊喜在放学后,吕视知。」
这语气加上连名带姓的叫法,比起惊喜,更像是要给予惊吓。
「呵呵。」
「呵呵呵。」
「请问还有人要报告吗?没有的话就自习啰。」
一说到自习,全班立刻陷入一片静默,台上的人于是走下台,直到下课钟响,再也没有人大声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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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不理解高中生庆生的思维。
阳台一片吵闹,我翻着抽屉,打算尽快收拾好书包离席。
「……咦?」忽然间,我从抽屉里头发现一本陌生的书籍。这是甚幺?经济学……我最近和图书馆借过这本书吗?
绞尽脑汁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我终于想起是前阵子準备公民报告时被迫去借的一本书,我只记得报告做得马马虎虎,然后我也没再去过图书馆了。
还真是好久之前……该、该不会过期了吧?
一想到这,我不由分说拿着那本书便冲了出去。
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图书馆,将书本贴着条码的那一面放到还书感应器下方。
「哔——」
旁边的电脑萤幕显示一排红字:逾期二十天。
我错愕的盯着萤幕,对于逾期还书的处分我已记不得了,好像是爱馆服务之类罚钱外的替代方式。
「会再发单子告诉妳爱馆时间,事情满简单的,放心。」站在柜檯的学姐好心的为我解惑,也可能是我定格太久了。
慌张的向她说了声谢谢,我转身要离开此地。
然而在踏出门前,我忽然想到若此时回教室的话,八成会撞见那群庆生的家伙吧?纵然不会被波及,也多少会扫人兴子。
啊——还是等一下再回去吧。
越过翻译文学,我直接走进中文文学那一列,书架上头有不少曾在国文课本上见过的作者的着作。
我随手取下一本张爱玲的散文集,试图要仔细阅读,不过没几分钟便阖上了。
……单看一篇似乎没什幺,集结成册就不得了了啊。
「文学真是难懂的东西。」我擅自为自己的肤浅无知找了藉口,继续游走于满山满谷的书册间。
最终我拿起了一本几米的《时光电影院》。
那是一个令人有些难过的故事,我花了些时间去理解其中特殊奇妙的剧情安排,以及书中男人与女人超越平行时空的爱。待我回过神时,挂在馆内的时钟时针已快指到六了。
眼看学姐已经準备将电灯及电风扇关上,我赶紧离开图书馆,踩在回教室的路上。
他们应该闹完了吧?
……
我看不起这样因他人而心生惶恐的自己。那些本与我毫不相干的事物,我究竟为何而害怕?
我不明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