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素仁师父早,我正要去斋房帮忙呢。」
花凝人清脆嗓音如黄莺出谷,心情愉悦,素仁突感畏缩,心想佛慈悲为怀,不该他人情绪正好反将他人头上浇桶水。但又想,严华寺荣景不在,自从淳厚师兄回来后好不容易略有起色,他擅于交涉帷谋,修缮工程在他督策下顺遂,想过不久繁华即能再现。
他没父没母,几年来这儿就是他家,他不奢这儿的富足,只想温饱,起码有个遮风避雨之处,可要是……
素仁不想了,心一横对花凝人战战兢兢说道:「温夫人,我刚瞧见淳厚师兄由妳房里出来,您知道的,住持们传下的规矩,要是触犯寺规不是被赶下山,就是被乱棒打死,无一幸免。」他想这幺简单说,慧黠的她肯定明了。
花凝人一怔,心跳加剧,不知他忽然跟她说这些是什幺意思?她眼神不安地漂浮起来,「你看见什幺,别胡说。」她心神不宁转身要走,素仁再道。
「温夫人别害了淳厚师兄,您下山去吧!」素仁紧张得手心冒汗,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件违背良知之事。
「我还没有下山打算,寺里还有许多事忙,别说用不着我了。」花凝人转身说,当作听不懂素仁之意就要走。她问心无愧,和淳厚是名符其实的夫妻,管别人怎说。
「这儿确实用不着妳的,温夫人金枝玉叶,这儿都是粗活,温夫人根本帮不上什幺忙。」素仁道。
「素仁师父怎这幺说?」花凝人委曲,这些时日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她又没闲着吃闲饭。
素仁直言不讳,「自古以来佛门沾女色僧人不无少见,温夫人美貌气质出众,风姿绰约,我师兄着迷不无可循。但我认为我师兄只是一时迷失……是人皆有七情六欲,谁敢说没动过俗念,但那都是一时,食过方知滋味,久了也没了意思。」
花凝人听出他的旁敲侧击。都是淳厚说好了探过甚异师父就回焦店,早知他会走不开,她怎幺都不会答应。
「妳与淳厚师兄之事绘声绘影,夫人不知严华寺规,违反戒律将处乱棒。听闻,十数年前一师兄暧昧一女子,被住持处乱棒后瘸了一条腿,然后被赶了出去,夫人倘使对师兄有情,多为他着想,我知道夫人是善良之人。」
「别说了!」花凝人听得心惊肉跳,心也烦,手一挥,不屑道:「嘴巴长在他人嘴上,随他们去说,我不偷不抢的,心安理得。」再说她与淳厚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天经地义。
语毕花凝人昂首走去,撇下一脸错愕的素仁。素仁见她理直气壮苦恼的摸摸头,无奈的望着花凝人走远。他是不该管闲事,可是又不想……
不想淳厚师兄还俗!
甚言住持年岁大了,健康一日不如一日,何时跟随甚异师父脚步去了都有可能,淳厚师兄要再离开将来谁接掌住持……淳康?
别了!他还想安稳过日子呢。淳康那性情没几个人招架得住,可严华寺也没人了。
素仁怀着心事往正殿穿堂走去,淳厚和黄山藤员外就在一旁听堂相谈甚欢,淳康也在。
方才即为藤员外依约前来,已时淳厚仍不见人影,淳康才差素仁找人,岂料绕了严华寺一圈,又去他常去的树林遍寻不着,淳康才叫他去花凝人那儿……
依理推断,淳厚与温夫人之事淳康也没有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