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瞧见静韬那脸抱歉,父女俩交换了一回眼神,「我不会放在心上。」她来到他身旁落座,覆上静韬的手来。
「为什幺季姊不肯跟我说明白呢?」就这样任由她误会,她还老以为季苓对不起她,气了苓好几天哪……
苓淡淡扬唇,「我以为这项该交给士元叔了吧。学妳姊姊还有妳的笔迹,我这回够累了。」
「静ㄚ头,妳要出外历练,这点心思我可以体会。」庞统一手撑着下颚,对于苓竟对静韬如此包容,又是一阵意外。「只是……妳好歹用个正当一点的方法,别让家人担心难过,让咱们替妳费尽心思啊。」
「师傅……」静韬低下头来,眼眶含泪。苓拍了拍她,低声安抚着。
「再来,我就告诉妳,为什幺非要把妳找回来不可。」看见静韬那一脸羞愧神情,庞统只觉得孺子可教;转了个话题,却是说到了静韬最在意的那个重点。
「静ㄚ头,师傅要问妳了。」他微微一笑,轻扣着桌案,唤回静韬全副注意。
静韬抹着泪,迅速抬起脸面。「师傅请问。」
「对于马超这回起兵的胜败,我想妳应该早就算出来了吧。」
她先是一楞,而后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马超、韩遂与其他各部兵马,看似一心,其实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此回马孟起起兵的理由,只为个人私仇,全然不为国、为民着想,这样不义之师,妳想会有得胜的可能幺?」
「再说了,曹操麾下谋士众多;妳的才智虽然能够抵御一时,但……」庞统犹豫了一会儿,在看见对头的静韬眨着眼后,决定别揭人疮疤。「他们有多厉害,妳已经体会过了。师傅不多说,妳也知晓我要点些什幺。」
「最后,就是妳还没看见的一点。」庞统正起脸色,朝她扬起一指来。「韩遂与曹操乃同窗旧识,要是曹操对韩遂、马超二人施以离间,那这场仗就算不打,也该知晓究竟胜败为何。」
「静ㄚ头,师傅知道妳跟他们感情深厚,尤其师傅夜观星象,也替妳卜过卦……」话说到这儿,庞统再也无法故作正经,终是偷偷笑了起来,「妳红鸾星动……为此,自然更加不捨。
「只是西凉军已露败相,就算有妳献计,依然只是困兽之斗,要是师傅再不行动,等到潼关遭破,而要妳冒着被曹操抓去,或是跟着马超颠沛流离之险,这个责任,师傅怎幺能担待的起呢?」
静韬楞了;原来远在此地的庞统,竟是早早将全局看透。她既是羞愧,又觉得有些难过。「师傅……换徒儿问你一句。」想起她与庞德之间种种,以及此回西凉军起兵一事,她就觉得不吐不快。
「妳问吧。」
「那算出来的祸福死生,难道真改变不了吗?」静韬眨着大眼,执着的要庞统给她一个答案。
庞统闻言,只是一哂;他抬起头来,带点感叹的道:「顺天而生,逆天而亡,此乃天意也。静ㄚ头,就算有方法能够转变好了,妳是否又能真凭一己之力去做到呢?」
「我看用说的,妳是不会轻易服气的。」庞统撇了撇唇;要是她是那种对他言听计从的好学生,她应该就不会出走了吧?「这样吧,为师的知道妳临走前,留下了一道妙计;不如,咱们就等一等。」
「若妳的计策能够成功,致使西凉军由劣势转胜,那是否能改变天意,也就清楚的很了。」他吐了一口气,「好了,看见妳回来,我这做师傅的,总算是能放心了。」也总算不用担忧哪天又看见月姬上门来要人。
「妳今儿个还是在这儿歇息,顺道将苓ㄚ头写给妳家的『家书』都看看,免得回去给家人一问就漏了馅儿;等到明儿个一早,妳再回家去,看看家人吧。」
静韬扯下纶巾,向庞统顿首,「是。静韬多谢师傅。」
庞统浅浅一笑,摆了摆手,「要谢,就谢妳季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