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少动;好了,解下衣裳。」她拿着药酒退开,一副不容质疑的向静韬命令着。
「解、解衣裳?」静韬闻言,模样显得有些羞涩;虽然都是女人,但……好吧,她只给家里的那个姊姊看过身子,可没给这个姊姊看过。
「对。妳不是腰也伤了?」见她迟迟不动作,苓又是催促,「快啊。」
「哦……」难得她这幺关心她,对她这幺好;静韬纵使不好意思,亦是遵照她的指示办理。她解下曲裾,褪下中衣,身上只留一件抹胸,几乎全身光裸了。「这、这样行了吧?」她转过身,脸面埋在那堆棉被里,背对着季苓。
哎呀,真羞真羞啊!都怪师傅,要提点她不早些,偏要让她踩上了才肯开口呢,说来说去,都是他害的!「哎……」药酒抹在腰背上,虽然冰凉,但那热辣辣的疼痛可是一点儿也没少;还好她脸埋在被子里,多少遮掩声响。
「腰只是暂时疼痛罢了,谈不上什幺伤,比起脚可好多了。」将药酒收妥,顺手给她披上中衣,苓收拾着药酒、伤药等东西,来去如风;静韬就连腰带都还没束紧呢,她却已把东西搁着又回房来了。
苓收拾着木箱,将被子摊开;今儿个她真是大发慈悲了,不仅给她治伤,对她好声好气的献上关怀,还给他铺被子呢!静韬全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像做梦一般;她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脸颊,欸!会痛,也就是说,这是真的啦?
「方才没痛够?」她回头睐了静韬一眼,拍了拍被子,「来,躺下。」她招呼着静韬,但在看见方才给她包扎过的脚踝,才想起她行动不便,「妳睡我那儿,省得走动。」
「姊姊,谢谢,妳……待我真好。」静韬感动莫名,竟觉得有些想哭;唉唉,兴许是一段日子没见到自家姊姊了,如今苓这幺关心、善待着她,竟是让她想起韫卿来了。
「得了,快睡吧。今儿个妳可要辛苦些了。」她腰背都还疼着,今晚大概要趴着睡;不过静韬睡相一向很差,这伤兴许还能给她改改恶习呢。
「无妨,我也时常趴着睡。」静韬勉强跪了下来,动作缓慢的扑倒在被子上,俯身侧颜而眠。
「姊姊……」静韬看着敛上眼的季苓,心底仍感动着;何况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也算融洽,是也不像先前那样惧怕着她了,这才敢在她闭上眼后,还同她说话。「妳对治伤这回事儿,似乎还挺熟练的?」一时好奇,竟是忘了庞统先前的叮咛,探问起她的事来了?
她惊觉时,话语已溜出了嘴,只能屏气凝神,等待着苓的回应。
原以为她会生气的,或是像往常一样回她一句冷言冷语,但今儿个真不同了。只见苓睁开眼,将身子侧向着她,「我爹是大夫。」简单一句话,对静韬来说,甚至是对苓而言,都是件难能可贵的事儿啊。
静韬心跳霎时漏了一拍,眼角泛泪,心底感动莫名,「原来如此。」这就够了,能得季苓这声回答,已足够令静韬开心好半天。
「晚了,要说什幺,等明儿个再说。」苓翻过身去,两人很快的,沉入梦乡。
隔天清早,当静韬睁开眼时,果然季苓早已起床,但原本那床被子的位置上,竟平白多了一根木杖。
静韬又惊又喜,忍不住大声呼喊,「哇!太好了!」她呵呵笑着,不禁觉得,这回虽伤了身子,却是恁地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