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思念的至亲。
就在此时,一声轻响,惊动了沉溺于过往的她。
将那高举的面皮藏入怀中,她回过头来,没意外,她看见的,是正弯下腰,拾着纸卷的静韬。
「哈哈哈,姊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静韬拍了拍手上的纸卷,朝她笑了几声;她换上草鞋,踏入院子,来到了她身畔。「透透光是吧?」她指着麻绳上的一张张了无血色的人脸,彷彿上头晒着的,只是普通的衣裳。
苓瞇起眼来,对她的反应显得有些讶异,「是啊。」她看着一排排随风飘逸的面皮,「妳看过它们?」这些东西她一直摆在房里,也没上锁,任何人想看便看;尤其静韬这些日子与她同榻而眠,两个人是也颇为亲近,她想动这些东西,而神不知鬼不觉,是有些可能。
毕竟,若不是亲眼看过,哪有不害怕的呢?
「没有。」她迎上苓那双打量的眼神,不闪不避,「姊姊吩咐过房里的东西千万别动;尤其是那木箱子,我想这些东西对姊姊而言,理当意义非凡。师傅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饶是我心底好奇的紧,若姊姊不肯说,我也别问。」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洞悉了一切,头一回主动抚上季苓身子。
她拍着苓的背,一脸语重心长的样子,「是人都有些不愿思索的往事,以前我老爱对别人的心事儿刨根挖底,但现下的我,已学会别这幺做。」
「若我真有幸,能让姊姊把我当作这里的一份子,等哪天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知道吧?」抽回了手,静韬浅笑着,没再多说,只是抱着纸卷,翩然往厅堂里走去。
方才静韬说话时,两人相望;苓则是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那双眸子。她以前老觉得这小姑娘恁地灵精,说话总是留三分虚实,而且遣词又浮夸,直让她觉得颇不实在,只是方才她说得那些,却是再真诚不过,要不,怎会让她连一点破绽也没瞧出?
就算她心底仍对她居心存疑,但日久见人心……这小女娃虽是世故了些,但总在一些小地方,或是不经意处,透露出她这年纪所该有的单纯率直。一天、两天或许还能伪装,但一月、两月呢?
而她方才的勇气,也足够叫人佩服的了。这是她的东西,若真给别人动过,方才取出时,她定会发现的;能看见这些,而不露出丝毫害怕慌张神情,算来她还是第一个。
望着一排排面皮,细辫轻飘。「意义非凡幺……」苓喃喃地,重複着方才静韬所言;于心底设下的防备,总算缓缓的,透进些许光亮。
*
抛下兵棋,静韬任性的往后一躺,「哎呀,好麻烦好麻烦,我不玩了!」
厅堂桌案上,正摆着一张墨色地图,而上头几枚兵棋挪动着,对头坐着庞统,师徒两人彷彿正对弈着;看她一脸苦恼,对头的庞统却是气定神闲,一脸优游自在的模样。「怎幺啦?静ㄚ头,我已经把该教妳的心法都教了,剩下的就全靠妳融会贯通,在这盘棋上推演出胜过师傅的兵略。」他拉了拉衣衫,语带挑衅的道,「好吧,不然再多给妳一万兵力……」拾起身旁的兵棋,丢给她一枚,「妳就再试一回吧?」
这棋盘不比一般以格子所画,反而缀上各种地形地貌,每一枚兵棋,代表着一万兵力;如何进攻、花多少时间、粮草消耗等等都要说个明白,以纸笔在一旁做记,若能驳倒对方,或是将对方兵棋全给消灭,就算得胜了。
规则虽然自由,不过庞统那张嘴天花乱坠,总能把她的兵略给全盘推翻,或是反过来将计就计;说来这棋局的胜负是也不大公平,除了讲求智略,还要依靠口才哪。
静韬看他拿出棋子,原本还以为这堂课将会十分有趣,没想到这种纸上谈兵居然这幺不好玩;看着那枚多出来的军棋,她鼓了鼓颊,从地上盘腿坐起,「我才不上当。」她吐吐香舌,朝庞统扮了个鬼脸,「话说回来,师傅啊,真正的行军打仗比这个还複杂的多了,用兵棋推演,真的準吗?」
庞统把玩着头髮,将盘上九枚棋子摆回原位,「兵棋能推演的,只有布兵地点跟行军位置,当然不可能去推演敌兵动向,毕竟妳又不是敌将,再怎幺推也推不準。」
「只是咱们这样可不同。」他自己挪动着双方将士,思考着计策,「咱们对弈,如同两军对垒;妳看看妳方才所写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