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沧州是粮库重地,与靺韍一战,非同小可。谢太尉领兵二十年,一向谨慎稳重。”
闻人贞一边整理自己之前的手稿,一边问:“但你并不看好。”
“何以见得。”月鹿笑道。
闻人贞将手工按序编号,整理入册。不太在意的说:“我一直不解,你恋慕长安,却一直试图离开。天下承平,你为何不安?”
张月鹿一惊,有些话她从未对人讲过,言谈也避讳朝政。不知道幼果是如何看出来的,她见闻人贞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在意。
“长安万般好,但我也爱江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话到没有半点骗闻人贞,所以说的理直气壮。
闻人贞家手稿放好,转身看向月鹿,她眸色相较常人深许多,纯黑如墨玉:“你并不看好谢太尉这一战?”
张月鹿没想到她单刀直入,毫不绕弯。对着闻人贞,月鹿如何也说不出哄骗的话,这能点头。
闻人贞见她点头,心中生出几分得意,到不是应为自己猜中,而是张月鹿不曾有半点欺瞒,哪怕是这样大逆不道,荒诞滑稽的想法。
谢伯朗,太尉,赵国公,皇后同母兄长,从龙之功,肱骨之臣。谢家世代从军,谢伯朗从军二十余年,南征北战,军功赫赫。麾下二十万振威军,乃是虎贲之兵。尚国拥兵百万,只怕没有哪位将军敢自夸,可以与谢太尉手下振威军势均力敌。
张月鹿见天色也不早了,起身打算离开:“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闻人贞说了句稍等,月鹿见她回里屋取来一件大氅,正是之前自己落下的。闻人贞抖开大氅:“夜里凉。今天,该是敬迟街使巡防,你就别骑马了,做马车回去吧。”
月鹿刚穿好大氅,闻言一笑:“幼果你是神仙啊,什么都知道。”
“可不如你,巡防排班轻易不会变动,年初金吾卫送过一份给父亲,我正巧看了一眼。 ”闻人贞拉了一下她衣衿,“劝不住你,你回去从会馆走,和郡君一道回去。”
张月鹿握着她手笑道:“这我知道怎么推断的,洗尘酒喝过了,送别酒还没到时候。那些掌柜管事也不敢拉着我娘喝酒,巴不得她早点回府。但三年一次的大会账,这么多家的账目要审核,阿娘必定压着时间回去。我这个点骑马去,肯定差不离。”
闻人贞见她笑道张扬得意,轻笑一声,推她出门。
张月鹿走了几步,回头看去。素衣少女倚门而站,不施粉黛,不装金玉。神色从容,风轻云淡,似乎没有半分送别友人的依依不舍。月鹿却心里一热,忍不住挥挥手臂。
她近年来,已少有这样不合礼度的举止。
☆、第 21 章
赵青君轻轻推门而入,屋里静谧一片,隐约的药味萦绕。
“ 夫人。”
床幔中传来轻弱的声音,赵青君快步上前,伸手撩开厚重的帘子。灵蕴脸色比寻常还苍白许多,嘴角带着浅淡温柔的笑:“夫人,今日回来的如此早。”
“月鹿说,你在家撒泼打滚闹着让我回来。”赵青君在床边坐下。
张灵蕴难得的显出一份羞色:“兔崽子满口胡话。”
赵青君眼底痛惜,轻抚她的脸颊:“我到宁可她说的真话。
张灵蕴见她这样,到比自己身体不适更加难受,宽慰道:“我无事,你且宽宽心。禄闻来看过,开了药,喝下好了许多。”
“你饮那虎狼之药伤了身子,禄大夫说这些年调养已经好了许多。为何突然有犯了?”赵青君直直的看着她,泪珠滚落,滴滴答答。
刚刚她在外头遇见等候她的禄闻,听了禄闻的话,她简直又惊又怒,再外头站了一会才缓过神来。那些萦绕的噩梦,仿佛又再次临近。
张灵蕴见她神色,知道她必然已经知晓真相,禄闻的性子果然软硬不吃。她伸出手,轻轻替青君擦拭泪痕:“你别担心,这药效猛烈,我好些年不喝,突然之下有些吃不消,缓过来就好。”
赵青君别过头,哽咽的问:“你吃着药多久了?”
“不曾多久,刚吃了两副。”张灵蕴够不着她的脸,又握着她的手,拉倒唇边亲了一下,轻轻唤道,“夫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