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在会上,莫正南其实不是表扬他,而是……
吕浩心一阵发冷,身子也连着哆了几下,居然真就打出一个喷嚏来。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越是牢靠的关系,往往越经受不住一些细微的打击。官员又是人世上最敏感的一群人,他们的敏感指数远远高于诗人。如果说诗人、作家是为模糊的不存在的东西心怀敏感,心生焦虑,官员则是在最实在的东西上发痒。这座老旧的水+1如果由莫正南和李惠玲在暴.而中打开,新闻媒体就会借机做出一大篇文章来,莫正南和李惠玲,也能在这场杭击暴.局全民泄洪的斗争中露一把脸,可惜吕浩抢先一步把这事做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被他浪费,被他糟蹋。这还是显层的,再往深里想,吕浩如此贪功,会不会有别的动机啊。特殊时刻,谁的脑子里都绷着特殊的弦。
李惠玲这个夜里对吕浩没有,&寒问暖,而是让吕浩感觉到了真正的冷气。直到下车,李惠玲都没有说一句话,吕浩虽说不在乎李惠玲的态度,可她的态度也代表着老板莫正南的态度。吕浩很想去英正南家里解释一番,可是他的腿怎么也迈不动,除了不知道如何对英正南解释以后,还有就是钱富华的事情,那是他和莫正南之间的一个坎,这个坎他能不能迈过去,还需要时间,需要机遇。他现在这么跑去解释,必定又会让老板误解的。
这一次,吕浩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怎么一回到老板身边工作,就忘掉了这样那样的规则呢?是啊,莫正南说得对,他就是琉州的规则,他怎么就不信这一点呢?高层有高层的棋,他连老板的棋都读不懂,高层的棋,他能懂什么呢?吕浩在这个夜里很难过,他甚至又有找叶小青倾吐的冲动,可是,叶小青的离婚又压得他动弹不了,这个时候,他能再接近叶小青吗?虽然说她对他没要求可是,接下去呢?叶小青会没要求呜?他在琉州自己都没有站稳脚,他对帮得了叶小青什么呢?再说了,他和念桃之间是名义夫妻,要是真被老板知道他没有好好照顾念桃,他和老板之间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吕浩难过极了。
暴雨过后,琉州恢复了老样子。街上泥泞一片,从部队和机关、工厂、学校抽来的人们正在清理淤泥,一在批“40≈;≈;50”人员也参与其中。吕浩心里惦着钱富华,心思怎么也落不到这项为琉州美容的工作上。说来也怪,钱富华死亡有两天了,方方面面却平静得很,包括钱富华家人,也没一点反常。是不知情,还是?吕浩边装模作样清理淤泥,边胡思乱想。这时候就有人走过来,悄悄跟他说:“秘书长,淤泥放几天没事,人再放,可就发臭了。”
吕浩抬起头,见跟他说话的是信访局副局长于多林,眉头一皱,望着于多林说:“多林,你说什么?≈;
于多林也不含混,望着吕浩,很直言地说:“一条生命没了,不能不闻不问啊。
“怎么问?”吕浩盯住了于多林。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向秘书长你反应了。”于多林耸耸局,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就安心清理淤泥。”吕浩没再看于多林,只是他的话刚说完,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小江从北京回来了,要求见他。
“秘书长,有件事急着向您汇报,不知秘书长有没有时间?”小江在手机中问道。
“你在哪?”吕浩紧着就问。
小江说:“我在家里。”小江一说完,吕浩抬腕看看表,又扫一眼清理淤泥的人群,这才对着手机说:“半小时后到我家来。”说完,跟邓散新交待几句,扔下铁锨,就往马路对面走。
小江提着一果篮,见了吕浩,笑了笑,问了一声:“秘书长好”。吕浩接过果篮,望着小江说:“来就来,干嘛还要破费。”
小江接过吕浩的话说:“我第一次到秘书长家里来,怎么也不能空手。”“行啊,小江,学会这套了。”吕浩“呵呵”笑了笑,眼晴还是警惕地往果篮里瞅了瞅,生怕里面藏着什么。还好,小江没难为他,没在果篮里做手脚,吕浩这才心里释然。如今当官真是刁、心到不放心任何一个人不放心任何一件事,就说这送礼吧,不收人家礼物是剥了人家面子,收了,又怕里面有炸弹。吕浩刚当副县长时,就因害怕,春节期间没敢在家里过,带着念桃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