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母子恩怨之间选择,无可奈何地让王昭牵着赤兔带领队伍从大门入宫。
王昭环顾宫阙四周,果然正宫和京城外的别宫不可相提并论,延庆宫的屋顶上铺设金黄色的琉璃瓦,宫殿的基盘是用浅灰色的岩石製成,远远望去,可以从通往正殿的石阶上看到一只青龙驾云翻腾,逸入天厅。
「殿下,我的送行就到这里为止。是时候我该回去了。」康孝任见到他收回眼神后,恭敬地向他说。
王昭笑言:「孝任舅父,别叫我敬称,这让我很措手不及。请舅父用在信州康母给我的字号称呼我便可。」
王昭他…终于叫他妹妹一声母亲了。
康孝任笑着走到他的旁边,靠近王昭的耳梢小声道:「日华,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这幺称呼你了,这里不是信州,可是皇宫呀!表面上的规矩不少,檯面下的潜则更多,你得当心点!把外祖父嘱咐你的事放在心上。」
提到外祖父康起珠时,王昭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他不想多说什幺,慢慢地把左手从宽大的靛蓝官服袖口伸过去,康孝任往袖口看了一眼,急忙地遮住隙缝。
「我知道了,知道了。」
那是一只黑手,宛如被染上死灰般的霉运之手。
「不过,」康孝任停顿了半晌,「你有空在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殿下。」
没等王昭接话,康孝任早已对他作揖行礼,向压在队伍最后面的将领画个手势,骑上马踏上归途。王昭一直望着舅父的背影,急急的马蹄声将舅父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直到卫兵紧紧阖上绛红的大门,狠狠截断他对舅父的目送,王昭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你从这门走出去,就别想回来!』王昭临走前,外祖父曾气急败坏地压住毛笔,原本即将要完成的水墨画顿时留下一轮黑。
王昭按照规矩卸下武器,连同骏马交付给军密府的京卫军处理。
「好好善待我的马。」王昭面带微笑地对着牵马的卫军说道,却让那人额头不知为何冒出几颗冷汗,恭敬地答曰:「是的,殿下。」
王昭从目送舅父背影的那一刻起,他下定决心:不,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去的。那将会是我衣锦还乡的时刻。
[1]康孝任:信州康氏的弟弟,此为虚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