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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8年
辽阔的荒野中,达达的马蹄声为一日的清早开始启奏,路旁的烟硝袅袅升起,划破豔红的天际。黑色的回宫队伍在炎熹的指引下行路,朝着日出的方向前进。
「驾!驾!」他快速地鞭斥赤兔马,长驱直入的驶进市集里。
达达的马蹄声渐渐地响亮起来,穿梭在原本此起彼落的杀价声和叫卖声之中,轻快的马步扬起地上的尘沙。
「让开!让开!」
无论等候老闆处理猪肉的大婶,还是违法在路边驻摊的外商,一见到队伍的首领,宛若身处森林中看到猛兽般,开始四处乱窜,寻找可以藏匿自身的地方。那些手脚不够快的百姓,大部分都蹲坐在酒瓮旁边,个个闭上眼睛,不敢注视那个男人。
王昭优游自在地坐在马上,轻盈盈地瞥过那些害怕他的人,仔细观察道路两旁摆设的小贩,直到镶嵌的祖母绿暧暧的光芒在他的黑瞳里闪烁着。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美丽的髮簪捧在掌心上端详着。
「贩商在哪?」王昭的声音如重槌硬敲地面,百里之内的大街小弄都能够耳闻他的千呼万唤。一扇竹编的门终于轻轻地开启,一位留着髭鬚的中年男子走着碎步子过来。
「小的就是…殿下。」在炽热的太阳下,老闆内心的紧张被蒸发出,随着汗水从脸颊流下。
「这支髮簪要收多少钱?」
「这支髮簪不用收钱,殿下。」老闆诚心鞠躬答道。
王昭看到门后的妇女咬着下唇,眼神落在垂头的老闆身上,便愤恨地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为什幺不收钱?你瞧不起我给不了你钱吗?」
「万万不是,殿下!」贩商被王昭的怒吼吓得四肢瘫软,急忙跪在地上。
「这支髮簪能够受到殿下的欣赏,是件荣幸的事,所以小的想要赠送把髮簪送给殿下,表达对您的感激。」
王昭再望向老闆身后的那扇门,那位妇女发现他在看她,慌张地躲开了。
看来他误会了。
王昭随意把口袋中一包银子丢在老闆的面前,清脆而响亮。
「我不喜欢平白拿别人的东西。」说罢,王昭拿起蝴蝶髮簪,慎重地把它吊在自己衣褂中,匆匆离去。
王昭和随行队伍浩浩蕩蕩地走到松岳城阊阖门口,他观察起坐卧在城门两侧的龙狮石雕,正凶神恶煞地冲着他来。王昭忍不住轻轻哼笑几声,比起信州那群狂妄的狼狗,眼前这两头守门狮看起来和蔼可亲多了!
「请大人留步!大人不可由此门进入。」阊阖门两侧的驻兵向前阻挡王昭骑马入宫。
「放肆!你们在说什幺?是不要命了吧!」旁边的康孝任[1]大声喝斥道,「他可是皇子!是忠州院刘王后的孩子!」
「舅父…」王昭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一方面感激舅父的好意,另一方面示意他别再说了。
「王后方才吩咐,烦请四皇子改从慰礼门进入宫阙。」在卫兵各个面面相觑时,其中一位斗胆向前说出来由。
康孝任错愕转过头,只见王昭低下头来,彷彿被王后的指令狠狠地赏一个耳光。
慰礼门是当年父亲另外建造的皇城侧门,慰礼之名出自于百济的首都慰礼城,採用百济首都作为城门名字,无非是为了表达对后百济遗民的善意。不过通过慰礼门的人多半是不愿降伏于高丽的外来民族,让皇宫内本是高丽出身的权贵感到不屑。
原来在母亲眼中,他和那些带动叛乱的外番并无差别。多少年来王昭日以继夜,在异乡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开州,得到母亲久违的拥抱。也许距离拉远可以益增思念,时间拉长可以淡忘憎恨。可是母亲仍然记得当年他赐给她的梦魇,王昭现在才明白,她没有忘记,也不会原谅他。
王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走向前来平心静气地对着驻兵道:「如果我今天来到的是狗国,我才会从狗门进入。今日我出使高丽,我得从大门进入。」
驻兵惊诧地看了他好一阵,在国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