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几样特色菜送到你们房里,可好?”
皇甫庆还欲说,手上却一疼,苏风溪转过头向他摇了摇头,他便抿了抿嘴唇,不再说了。
“麻烦掌柜的了。”苏风溪拉着皇甫庆的手,二人上了楼,才听到些许人的声响,向左走到尽头,便是一扇半开着的门,推门而入,门内布置虽然简陋,但却格外干净。
二人关上了门,皇甫庆将腰间的剑随意扔在桌上,便道:“你方才一直拦着我作甚?”
“我娘生前粗通医术,亦通晓一些蛊术,”苏风溪将包袱放在床上,平摊开将里面的衣裳和吃食取出,边整理边答道,“那掌柜体内养了蛊虫,给他银子便可压抑一二,我怕他加害于你,便一直拦着你。”
“你又是如何看出的?你娘教给你的法子?”皇甫庆伸手碰了碰茶壶,发觉里面装的是热茶,便为自己倒了一杯,顿了顿,又为苏风溪倒了一杯。
“算是吧,我自小对蛊虫便极为敏感,那掌柜的该是养了数十年的蛊了,他若想害人,你我即便能招架,也要费一番周折。”苏风溪说着话便走到了桌旁,又从袖中取出两根银针插入了两杯茶水中,见银针未褪色,才收了回去。
皇甫庆本想喝茶,见了这番架势,又不想喝了,便径自取了白日里自备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苏风溪摇了摇头,端起了一杯茶,茶中渐渐现出细小的白线来——那是蛊虫聚集的模样。
苏风溪面不改色,连喝了两杯茶,又掀开茶盖,轻轻弹了弹手指,叫细小的粉末落入茶壶中,再重新掩了回去——他本不想浪费手中的药,但又怕皇甫庆改了主意,又想喝这壶茶。
这一切皇甫庆并未察觉,他喝完水后,便冷静下来,既然那掌柜的难以应对,便忍过这一夜,待以后同他爹联系上,叫他爹来帮忙对付,莫说一个掌柜的,便是十个掌柜的,亦奈何不了他爹。
正如此想着,却听见了极有规律的三声敲门,苏风溪前去开门,门外已没有人,只有一个餐盘,上面有几道菜和两碗饭,还冒着热气。
苏风溪将饭菜端了进来,唤皇甫庆来吃。
皇甫庆神色怏怏,只道:“这饭菜也要验一验么?”
“那蛊虫只能活在水中,或是在特定的丹药中,这饭菜不验也没关系的。”
皇甫庆打起了一点精神,他对苏风溪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这一路走来,苏风溪也未曾辜负他的信任。
皇甫庆没什么好朋友,他的影卫算一个,但那人与他有心结,而这心结难解。他便是为了散心,才特地下山去寻他爹的,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个有趣的人。皇甫庆是想同苏风溪做朋友的——但他又怕,苏风溪不喜欢他这样的人。
皇甫庆一点点放出了真实的性格,但苏风溪一直笑着,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他什么模样,都没关系、都能包容似的。
苏风溪只看着皇甫庆闷头吃饭,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他低头看了一圈菜色,便将一道菜推到了皇甫庆的身边,说道:“慢些吃,别着急。”
皇甫庆停下了筷子,只闷声问:“你如何知晓我爱吃这道菜?”
“上次见你多夹了几筷子,便记得了。”
苏风溪本以为皇甫庆还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用筷子夹了几大筷子的那盘菜,堆到了自己的碗里。
这是自己喜欢吃,就分享给我吃的意思?
苏风溪愣了一下,很快猜透了皇甫庆的意思。他便忍不住去笑,笑眼前的少年刀子嘴豆腐心,真真是个好师弟。
7
这一夜便安稳睡了过去,床铺不算小,并排躺着也无妨碍,只是夜深时分,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
苏风溪睁开双眼,眼底未见一丝困意,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推开门,门外便是掌柜的苍老的脸。
苏风溪弯下腰鞠了一躬: “前辈。”
“当不起你一句前辈,我下的蛊为你所破,便不会难为你二人,深夜前来,只是想问问是哪家的孩子。”
“江南苏家。”
“苏风溪?”
“是。”
“你娘我认得,是个苦命人,罢了,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