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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吃完午餐后,班导在前方讲台坐镇,低头批阅英文考卷,想要从他面前开溜,真是一大挑战。
午休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十分前打钟,到正式上课前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给午睡的同学去洗手间之类的,所以我们办事的时间约午餐后三十分钟左右,得快点跟朱芙蕾会合。
班导批改十分钟,会抬头一次,大略巡视教室,又将视线放回卷纸上。
从刚刚到现在,我故意在桌子摆放书包,造成视觉上的错觉,让他以为我一直趴着睡觉,实际是四肢着地学猫的动作,一边用余光观察前方的老师和最后一排在睡觉的学生,一边匍匐前进。
走到外头,不代表能顺利过关,我蹲在教室外的墙角,左右张望,走廊没有任何人表示一点声音都会被室内听见。
好不容易蹲低走至楼梯口,下方走上来的正好是教官。为了不被他看见,我躲到走廊右侧的男厕里,殊不知教官的目的地是这边。我站在马桶盖上,摀住嘴巴,不让一丁点呼吸声溜出去,听见对方沖水时,心脏跳得特别快。
碰——教官来到厕所,不只是方便一下,而是顺便看有没有人躲在厕所里,将门一个个翻开,除了我待在外面贴了「故障」的这间,从门缝能看见教官的皮鞋,他蹲了下来,趴在地上,查看是否真的故障了。
「既然门锁着,应该不会有学生躲在里面吧?」他喃喃自语,走向洗手台。
听见隔壁传来水龙头流水声,我顿时鬆了口气,趁这时候调整呼吸,过了十分钟才走出去。
幸好打扫厕所练就开锁技能,有时厕所的门因老旧,轻轻一推,锁会杀不住车,将门打开。方才躲在这间残障厕所,我站在马桶盖上,双手托着门,避免教官用我的方式进来。不过他会检查那幺仔细,不是没道理,因为每一学期都有血气方刚的男女学生在闯祸的案例很多。
我终于来到回收场,朱芙蕾靠在墙边,翻着一本外表有些破烂的联络簿。想起国中时,我们总是被班导要求要写联络簿,记得给家长签名,导师透过我们在联络簿上写的日记,写一些回馈来交流。上了高中,联络簿换成週记,主要是导师想了解我们最近在班上的情况。
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写週记也是非常麻烦的工作,儘管一个礼拜一次,有些同学不想写会推给我帮忙,一个人变换不同字体,小心不让老师发现。有时候连家长签名也要模仿,因为阿嬷不会国字,请她签名挺不方便,只好自己来。
「剩十五分钟了,巧克力动作好慢。」朱芙蕾阖上那本联络簿,离开墙面,我尾随在身后,闻到髮丝摆动时飘来的香味,视线不自觉落在若隐若现的背后扣子上。班上许多女同学穿白色衬衫,里面会多加一件背心遮挡胸型,今天才发现她只穿一件,衬衫隐约透出肤色曲线。
「到了,安静点。」
没注意走在前方的朱芙蕾突然停下,我整个人撞上去,脸埋在她那头好闻的髮丝里,忍不住多闻了几下才不好意思地推开她,轻声说:「对不起,学姐,我不是故意的……」
朱芙蕾转身面对我,瞧了我几眼,蹲下来帮我拍裤子上的灰尘,笑着瞇起眼答覆:「下回没长眼,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戳瞎你。」
恐怖。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脊凉了上来,双手紧贴大腿侧边,如士兵般继续跟在她身后,眼睛不敢随意乱看,制服短裙什幺的,我绝对不看。
我们喊了声报告走进去,不知道为何办公室刚好只有一位老师驻守,我看见朱芙蕾的嘴角微微上扬,喊道:「报告。」
「请进,有什幺事情吗?」那名老师放下手上的书本,回头望向我们,困惑地问:「嗯,高中部的怎会跑来这边?」
「我们是来还东西,中午帮忙抬厨余时,刚好在地上发现这本联络簿,上面有名字,但我们不知道她是哪一班的。」朱芙蕾面色不改地撒了一个谎,连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给我看看……」
老师将椅子转向我们,从朱芙蕾手中接到那本联络簿,神色大变,手一软,联络簿掉在地上。
跟着凑过去一看,联络簿封面有「朱盈萤」的名字。
为何学姐手上有她的联络簿呢?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