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 复合的企机
你阿爸认识的一个朋友在开印刷公司，妳毕业就去那里工作。
阿母的语气很冷淡，毫不迟疑，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心烦意乱，「我就说不用帮我打算了嘛，回去薪水也没有比台北高啊。」
妳别给我啰嗦，已经给妳在外面混三年了，妳还想要混到什幺时候？妳没有家吗？都不用回来吗？
「我现在在忙毕业展，可以等展完再说吗？」
妳是不想回来是不是？妳跟我说，妳别以为妳在台北做什幺事我不知道。
我哭笑不得，「我是在台北做什幺事了？」
妳是不是在台北偷交男朋友？
「什幺男朋友啦？」我吓了一跳。戒慎的听着母亲说：阿水婶说在过年的时候看到妳跟一个开车的男生去何伯他家，那人是谁？
「……是同学。」
同学？妳别看他有车就被骗去，像这款没几岁就开那种车的都不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妳若真的给我乱交男朋友被我查到，我马上就去跟妳阿爸说，看他怎幺处置妳──
「妈。」我硬生打断阿母的碎唸，「妳会不会太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妳生的女儿没有美到让人看上啦。」
我狠狠挂上了通话。
手机又再度响起，我一把往床舖上扔，心烦气躁的坐在地上忍不住涰泣。
忽然，大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吓得立刻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看到是言绍祐开门进来。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问了句，「干嘛？」
「什幺干嘛？」我背对他走回了小书房。
「欸，青阳，我客厅都生灰尘了，妳也不帮我打扫一下？」他环视了屋子一周，走了过来，「妳说我的信在哪？」
我低头指向餐桌。
他拆开信看了一会，淡淡的对我说：「我跟我爸商量好了，毕业后到英国留学。」
我讶异的看着他，「你要出国？」
「对，申请通过了。」他严肃的亮出手上的通知书，然后突然「耶」的一声大笑。
哦。也是，他出国留学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干嘛？妳那什幺脸，不替我开心一下？」他收起信件，一副悠然的模样，我很想受他情绪感染，但是嘴角怎幺扯都无法扯出微笑。
「那温丽怎幺办？你们要再分一次吗？」我问
「什幺再分一次？」他狐疑的问，「她跟妳说什幺？」
「该说的都说了。」
言绍祐靠在门边看我。我手握着的画笔始终没法动。
「少来，妳怪怪的哦，到底怎幺了？」
「你都睡在人家那里了，你还管我怎幺了。」
言绍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哦，那天哦，我睡客厅欸。她那天情绪不好，所以找我去喝一下，靠，她酒量超好的，妳都不知道她──」
「干嘛跟我交待这幺细。」
他笑咧着嘴故意凑近看我问，「妳该不会是吃醋吧？」
吃醋……我可以吗？我答应过温丽的。
「是谁说要开始用功的？」我说。
「是谁不敢自己去问的，老是要我去打听人家状况？」言绍祐反问我。
「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帮她……」
「所以啊，妳如果担心我被人抢走的话那就用绳子把我绑起来啊，不然妳牺牲一点，跟我去户政事务所把该办的办一办。」
「办什幺？」
「公证结婚啰。」言绍祐露出轻浮至极的笑。
他不知道自己的玩笑有多过份，多残忍，我终于忍不住发作，「开这种玩笑对你来说很容易是吧？」
「妳猜我敢不敢。」他还是一副笑咧咧的。
我慎重警告，「言绍祐，我不是言绍婷，我永远不会是你的姊姊。」
他的笑垮了下来，「妳为什幺要这样说？」
「你自己心知肚明。」
气氛突然陷入僵局，没人再开口说话。
他离开书房，拿走一些家里的东西后一声不响的离开。
铁门关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