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小时。
言绍祐双手揉擦着脸,精神涣散的走进厕所。
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伸手轻碰我的脸颊,「还想睡就去睡啊,七点半我叫妳起来。」
「言绍祐,有件事我想跟你谈。」
「什幺事?」
也许这个时间点并不恰当,他可能整个脑袋都还没清醒,我的精神也不比他好,可是再这样下去对我来说太折磨了。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跟朱玲在一起。」
言绍祐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我。
我只好继续说:「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可是我们先前已经约法三章,如果你跟别人搞暧昧,我们就停止约定。」我深呼吸,还是吸不到足够的氧气,「我想……」
他依然没出声。
我说不出来。只好起身对着他伸出两手的食指,接成一条线放在他面前,等他一刀两断。
他望着我的脸,无视我摆在眼前的手势,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没有惊讶、没有愧疚,也没有难过。我不懂他在想什幺,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愚蠢可笑,也许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怒之下,我自己断开了连结表示结束。
「我去上课了。」我背起放在一旁早已整理好的书包,气沖沖的绕过他去。
「我姊过世了。」
我回头看向他。
他的脸依然平静得不着痕迹,「今天我要去她的坟前看她,妳陪我去吗?」
□
我在计程车上睡着了。
中午昏昏沉沉的和学校请了事假,离开学校,连身上的制服都没换下,就这样背着书包和画筒跟着言绍祐一起搭计程车出发。
我不是很懂自己为什幺要答应他而请假,下午明明有两节重要的课。也许我还是很希望他有解释的动作。但没想到这是一段比想像中还要长的旅程。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抵达荒凉的山区,我揉揉眼睛,感觉还是有些精神不济,言绍祐帮我拿着书包等我下车。
一阵冷风吹来令我打了个寒颤,放眼望去,这座山整片都是墓地。
「往这里。」言绍祐伸出手时我迟疑了,他还是一把牵住了我,领着我走进公墓小径。这区的墓地规划得整齐乾净,宁静庄严。
我们停在一座新墓前,望着墓碑上名为言绍婷的女人相片。秀丽脱俗相貌中和言绍祐有几份的相似,同样是五官细緻,含笑的模样彷彿是太阳。
这样的一个人就这幺冷冰冰的躺在里面。
「这是我大姊,戴维恩,出道时的艺名。没人知道她是皇品企业的大千金言绍婷。」
言绍祐将带来的一束百合花和新买的「catwalk」杂誌放在祭台前,捻香,凝视着他的姊姊无语。也许他在内心和她说话,他的眼态淡然,我无法解读他的心思,也是我无法了解的心境,我想我该让他和姊姊独处,于是悄悄的走开了。
山风很凉,我有些发冷的抱着自己的手臂搓挲着,沿着树荫小径前进,走过一段路可以看到整片的山下景色,远处雾濛间如梦似幻的海线,太阳底下蒸着青草和泥土气味,舒服得让我犯睏。
我走了回去,言绍祐正在烧纸钱,那本杂誌也在火堆中捲起了一张张的纸页。
他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妳刚去哪里,我在找妳。」
「附近走走而已。」我走过去,看着他完成手中的仪示。
他开口问我,「妳想知道我姊怎幺过世的吗?」
我轻轻的点头。
他说:「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