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得大任、为陛下诊治呢?」
「有劳皇后为朕思虑周到,不过眼下……恐怕朕的时日当真不多了……」说着说着,凤瀛猛咳了几声,容琬见状连忙为他顺了顺背脊,才收起的眼泪又因他的一句话而涕泪交流。
半晌,左昭仪端着一盏碧瓯倾递上前,待皇后接了过去予以陛下饮用后,才婉婉说道:「陛下容稟,嫔妾认为皇后娘娘所言即是,如今陛下病危,切莫冲动了才好。」
凤瀛微微一笑,摇头再语:「此事……众人莫要再议,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朕的皇儿皆尚年幼,他们还需要朕这个父皇。」顿了顿,又道:「传朕旨意,宣太医署赵医正进殿侍诊。」
七日后,凤瀛在赵医正一连几日精心繁複的疗养指示下,竟迅速病癒,重登大堂。
前朝,李公公朗声宣读封诏:「朕膺昊天之春命,兹太医署医正赵氏培德昔承明命,妙手仁心,悬壶太明,常得侍从,弗离朝夕。朕感于德兼华陀,惟再朝治本齐家,故,特册授正二品御护太医,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朝堂上,赵培德叩头谢恩领旨后,却未肯退身入列;文武百官见状纷纷窃窃私语、对其评头论足了起来。
凤瀛不禁疑惑,正声问道:「赵御医既已领旨谢恩,然不退身入列,是为何意?」
只见赵培德行了个正礼,再度跪了下来。「启稟陛下,昔日微臣虽只身入宫,可家中尚有一女;小女凉若自幼丧母,及笄以来仍无依傍……微臣恳请陛下开恩,特准微臣接应小女入宫随侍在侧。」
听此一述,金黄色的龙袖一抬,凤瀛笑道:「赵御医平身免礼。当日若非你挽救了朕一条天命,朕此刻定不能坐稳这张龙椅!如今赵御医心中有所顾虑,朕便应了你的心愿吧!」语毕,凤瀛不顾堂下朝臣百官异议声浪,逕自颁起了谕令:「赵御医培德听旨。」
「微臣在。」赵培德拱袖平抬。
「宣朕旨谕:御护太医赵培德不负圣恩,朕思爱屋及乌,特传赵培德之女赵凉若入宫伴驾,朕意亲册昭媛,赐号宸,同赐居沐颐宫,择日觐见!」
「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培德伏首谢恩的那瞬间,一双深沉的眼眸中涌动着算计流光。
后宫这厢,第一时间传来赵凉若即将入宫受册的消息,皇后容琬得知后,当下偕领众宫妃跪于朝殿外,诉请皇上收回成命──
想来简直荒唐!什幺正二品御护太医?只因那赵培德侍诊有功,自太医署医正一夕锋芒盛露、连晋七级;许是皇上也病得糊涂了,此番册授可是明显僭越了古礼啊!贵为中宫之主的皇后,容琬又岂会坐视赵凉若这等来历普通的女子,单凭一道口谕便能晋任昭媛之位呢!?
但似是天命不可违,凤瀛事后仍未收回这一时冲动而颁布的谕令。不久,赵凉若得愿入宫伴驾;日后,她更是凭藉难得的美貌与过人的手段,短短六年,竟史无前例地从宸昭媛攀升至宸妃之位……
襈业年间,宸妃专宠二十年,她的出现,让原本宁静安和的后宫,掀起了无数个腥风血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