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为了找我们。
晓得泠对此有点不安,我一派轻松的说:「凭我们创造者的能耐,他应该可以在
几秒钟之内就得知我们的位置,并在几分钟之内就赶到我们身旁。」
而泠虽然点两下头,看来还是很担心,「我们这么晚回来,他真的不会生气
吗?」
我原本想随便回答,也许再故意吓一吓泠;而在考虑几秒后,我还是尽可能
语气正经的说:「生不生气我不晓得,他毕竟是个很难捉摸的人。」
看到泠眼中的光芒持续缩小,我赶快说:「放心吧,再怎么样,责任都是由
我来承担。」
要当个好前辈,我时常这么提醒自己。在把蜂蜜、衣服和零钱袋都给放到图
书室的一角后,我们再次回到二楼。
泠多费了些功夫,把仓库内的工具箱也拖过来。这样,我就能站在他的左手
边,一起讨论眼前所见到的景象。如同许多户人家的孩子那样,这场面我也期待
快半年了;虽然就外型来看,我们的血缘关系不近,但我们终究也是出自同一人
之手。是朋友,也很像姊弟,我想,不免感到有些难为情。
最棒的是,泠才刚出生不到一天,和我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那东西好吃吗?」他问,右手食指按在玻璃上。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到一
个正在卖油炸小点心的摊贩。
「其实就是洒了一堆盐巴的便宜玩意儿。」我一边回忆以前的品嚐经验,一
边说:「由於油没有常常更换,所以带有一点焦味。老实说,我觉得我们自己做
或许会更好吃。」
和泠的问题比起来,我的见解总是比较长;我挺担心他会觉得烦,而在几次
经验之后,我确定自己的回答大致都符合他的期待。
「看看那个警卫。」我说,伸出右前脚,指着位於泠鼻子下方的一个胖男人,
「他的年纪其实很轻,却已经跟个中年人一样。唉,他太爱喝酒了,又常常熬夜,
所以肝不好
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变成都是我在主动提起话题。由於只是闲聊,所以我谈
的也多半都和健康有关。
泠更关注一些人的穿着;尽管叫不出多少布料和配件的
名称,他却好像真的对每个细节都很好奇。
「那个女人──」泠说,指着一位低着头的女子,「她的颈子上,啊──那
些黑黑的宝石,好漂亮喔!」
我为看清楚更多细节,先瞇起眼睛。过约两秒后,我回答:「那是煤玉,其
实不是多昂贵的东西,主要是用於丧礼场合──」
我还没来得急讲解更多,泠就把注意力转到另一个路人身上;不是「丧礼」
一词令他不悦,只是街上总有更新奇的存在。
泠伸长脖子,问:「那个女人的妆好浓,是正准备回家的娼妓吗?」
「没错,」我说,一样瞇眼看个仔细,「他似乎是没有皮条客的,这样反而
比较好;客人给多少,她们就赚多少。而就我的观察,那些讨厌的中间人其实比
客人要来得会对娼妓动手动脚
又过一分钟后,泠看到一名腰极为纤细的妇人。我动几下鬍鬚,说:「一般
人会用沙漏来形容这种极端的体型,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一连笑了好几声的我,要过了快十秒,才发现泠被这位妇人吓到全身发抖;
他没法靠着窗子,还差点栽进我的怀中。要过至少两分钟,泠才冷静下来,说:
「束、束腹实在太离谱了啦。再怎样,也、也、也不该让人的腰变得像是根棍子
啊!」
「这毕竟是个极端排斥裸露的国家,所以对於美的追求可能──」我的话没
说完,因为有个人引起我的注意。
是一名男性,皮肤苍白、裹着一身黑袍;站在路灯旁的他,有着一头灰色卷
发,可能不是英国人。他的眼神相当严肃,两片嘴唇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