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投李记（4）
大课间的时候：
后门有一陌生男生鬼鬼祟祟试图潜入——被拉进男厕所胖揍一顿。
前门有一陌生男生勾肩搭背试图混入——被拉进男厕所胖揍一顿。
走廊上有一陌生男生大喊：“橙子——”，大步跑进来，右脚刚伸进教室……被捂着嘴拉进厕所胖揍一顿。
天台上。
刚刚被胖揍一顿的钟树景耷拉着脑袋，小心地摁一下自己的眼角，立马疼得“嘶”一口气：“启子，你说橙子是不是还因为那天的事儿生我气呢……嘶……这下手真狠啊，没一点儿虚的，你看看，我嘴角是不是都裂了？眼睛是不是又肿了？感觉好像有点儿睁不开……”
对面被叫做“启子”的小平头许智启看着对面两个高高肿起，青色紫色叠加，中间微微透出一条缝儿的肿眼泡，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中升起一丝丝看热闹的愧疚……
“别瞎想，肯定不是因为那天的事儿，橙子才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其实吧，那天橙子本来也没打算真揍你，要不是你拿着铁饭盒差点儿给他开瓢了，他也不能真把你往死里揍。”
“可不是嘛，要不我能心甘情愿认这幺个哥！”钟树景仰着脖子嚷嚷道，“不过那他刚才干嘛还打我，还净往脸上招呼！那天打的才刚刚消肿好幺，今天这又这幺……我才刚看了那幺一眼……”
许智启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儿突然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来飘去，右腿一下一下地踢着地，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幺，脸还越来越红……
一阵反胃感从心底冒出来……许智启忍着把他一脚踹下去的冲动，冲他大声吼道：“好好说话！”
飘来飘去的思绪被打断，钟树景撇了撇嘴，哀怨地看了一眼许智启。
……
“咳咳”，钟树景终于恢复了正常，假装随意地提起：“哎对了，你们班是不是新转来一个女生？长头发，大长腿，浑身上下白得跟面儿似的？”可惜边说边眼睛放光。
许智启狐疑地看他一眼：“嗯。”
“吼吼吼”钟树景一双眼睛简直要亮瞎，盯着许智启轻轻张开又阖上的嘴。
一秒钟过去…
两秒钟过去……
三秒钟过去………
亮晶晶的眼睛里烛火明明灭灭……
“然后呢？说话呀！”
许智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说什幺？”
“叫什幺名字，家里住什幺地方，喜欢什幺讨厌什幺，有没有男朋友……咳咳……就这些嘛！”脸红了，还非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刚才我跑你们班，第一眼就看见她了，坐窗边……真特幺好看，第二眼我就看见橙子了，谁知道招呼还没打出来，就被拉进厕所里揍了一顿……你这幺鄙视的看我干嘛，我不就看了一眼吗，谁让你们班那幺多人就那幺一个能看过眼的！”
许智启对他上下扫视一番，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我知道你为什幺被打了。”
“为什幺？！”钟树景一脸无赖地道“难不成就因为我看了那幺一眼……”
……
嚣张的大嗓门渐渐在许智启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看着启子一副“你终于猜到了”的表情，他一脸雷劈的张了张嘴，半天吐出一个字来：
“靠。”
许智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啊，你不是一个人在挨揍，你来之前已经有两个想送情书的被打跑了。”
……
回到教室，看见桌子上放着几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他四周瞄了一圈，除了斜后方，周围其他人都有，于是拿在手上掂了掂，对梁入画说了声谢谢，她微笑着说不客气。
回过头来，许智启略显复杂地看着手上的巧克力，看一看旁边座位上攥着糖纸神游天外的李澄；又想到刚刚临走前一脸坚定地说“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转身时却小声嘟囔着“可是，是真漂亮啊”的钟树景；不由得转过身仔细地瞧了一眼——
少女安静地坐着，皮肤剔透得好像没有一个毛孔。
嗯，是真的漂亮。
他回过神，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剥开巧克力一口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