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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得更早了,吃完饭,收拾妥当,天色已是大黑。
就着昏暗的灯光,陌千雪进了房。
宁少卿靠在新做的榻上,墨发如染,唇色清淡,面色温润,似在想着什么。
她微一愣,平常这个时间,他不是早就该上床休息了么?
这,是在……等她?
果然,宁少卿见她进来,微微一笑,拿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地契房契,你收好。”
“唔……”陌千雪应了一声,微微一笑,接过那个油纸包。
这些都上了契,再也不会有人来捣乱了,说不高兴是假的,可是说很高兴却心里又总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慢慢打开,瞬间惊呆。
入眼的签名处居然写着陌千雪三个大字!
陌千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自觉的去揉了揉。
再看,那王家村的房地契约所属人那一栏确确实实是写着陌千雪三个大字。
急急的打开下一张,再看,那张天幽码头房地契上面同样写的所有人还是陌千雪。
呆!惊讶!嘴巴有些合不拢。
陌千雪的这种呆萌的表情,取悦了宁少卿,他嘴角微扬,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没有……”陌千雪再抬头,眼中布满泪花。
她在这异世之中也是有房有地的人了,再也不是来历不明,不是孤苦无依,从往后再也没有人敢说,要把她发卖为奴。
激动泪水并不是来源于有了地,有了房,而是一种被有珍视,被人呵护的感动。
放下契约,陌千雪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娇嗔道:“不对,大大的不对,为什么这两处房地契上都是写着我的名字。”
她眼中的泪花犹自闪动,宁少卿不自觉的伸手去抚下那滴泪,“委屈你了!”
抺干她眼角的泪,宁少卿语调清淡中透着溺爱,“傻瓜,这房子和码头那边的食馆都是你挣回来的,理所应当写你的名字啊!”
“你不怕人笑话吗?”陌千雪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栓子说保长的脸色不好了。古时男人最要面子了,他现在住的房子是自家娘子的财产,不怕会被人笑话,不怕被人瞧不起么?
“谁敢!”宁少卿脱口而出。
“好好好,没人敢……”
“你到底把你夫君看成什么人了?”
夫君?汗!陌千雪看他有些急的样子,以为他在生气自己小瞧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谢谢先生了!”
宁少卿听她道谢,口中又称着先生,一口气憋住。
这女人太气人了,他那么明显的暗示,难道都不管用么?收了脸上的笑,紧盯着她,神色十分正经,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待到陌千雪以为他有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还要交待,宁少卿的头突然凑近,大提琴轻柔如挽风拂过,
“以后叫我少卿好么?”
陌千雪被这口气吹得神色不宁,不自觉的向旁边侧了侧,点头道:“嗯……”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早就想叫他名字了,先生先生的叫,让她总觉得自己也是个蒙童一般。
不过,以后这男人和她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温柔,可不可以不要贴那么近。还有,只是让她叫个名字而已,用得着这般矫情么。
“那你叫一声。”宁少卿见她侧着身子让开,有些不满。
“少卿。”
“嗯。”
陌千雪叫得漫不经心,宁少卿却答的心满意足。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我听着呢。”
“我今天去了一家酒庄,那掌柜的是个旧识。我已和他谈妥,等你开业的时候,你店里面的酒水都由他来供应,先送货,每个月的月底再结帐。你卖不动的,他还可以收回去……”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前两日,她还在为这个发愁呢。这好酒一坛一坛的买吧,太贵!本钱有限,万一买回来,没有光顾,那可就套在里面了。散着打吧,看着没档次,没品味,可愁坏她了。
“少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