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7的内部就像个分量很轻的铝制雪茄管,飞机的铝制肋骨紧密排列着,用数千枚铆钉加以固定,这使它获得了空气动力的强度和耐久性,但附在这些肋骨上的铝制皮肤是如此之薄,拿把螺丝刀便能在上面戳个洞。
三十米的翼展使飞机看上去很大,但十名机组挤在这幽闭的空间内,使得这里比潜艇内部还要狭窄。特别是飞机腰部的两个射手,他们透过敞开的舷窗向外开火时,后背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而尾部射手则需要弯着腰、面朝后,待在高耸的机尾下方、狭小得令人痛苦的隔舱内,这间带窗的隔舱是如此的狭窄,以至于他的双联装机枪只能通过一条轨道被送入,弹药也只能存放于机舱中部。
顶部炮塔机枪手、无线电操作员、下腹部机枪手,驾驶舱后的机鼻舱左舷的领航员、他前面一些的投弹手……,机长保罗·蒂贝茨上尉习惯在靠近目标前离开舒适的驾驶舱巡视机上每个岗位,跟每个人打招呼、甚至是帮他们穿上电热服、降落伞,这才回到位于轰炸机顶部的驾驶舱。
在他巡视的时,副驾驶洛克哈特中尉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驾驶舱内有一百五十多个开关、刻度盘、曲柄、把手和计量表,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挽救或者毁灭整架飞机及机组人员。直飞的时候还好,如果遇到云层,有的时候云层会延伸至两万三千英尺的高空,迫使许多飞机采用盲飞升至云层之上。云层中是黑暗的,即便两个驾驶员都在,很多时候也会迷失方向,结果就是飞机与其他轰炸机发生碰撞,后果是灾难性的。
好在这次飞行是安全的,从澳门以西一百英里处进入大陆后,天空一片湛蓝,太阳虽然还挂在天上,但它已深深西坠了,因为云的遮挡下,阳光滤成了诱人的金橙色,这给整个轰炸机编队的飞机都镀了一层金。不过更美的还是飞机下方的云层,它们像一片片金橙色的棉花,连绵不绝伸向远方。
蒂贝茨上尉回到座位正担心目标上方是否也有这么密厚的云层时,飞机中部传来了枪声。这是准备好的机枪手们在试枪,他们一起开火时,整架飞机都震颤着,射击声震耳欲聋,刺鼻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机舱。之后,一切又平静下来,唯一的声响是引擎低沉、单调的轰鸣。
“到了吗?”二十五分钟后,上尉大声的问自己的副驾驶吉恩·洛克哈特中尉。
“是的。也许,我想……”洛克哈特中尉有些语无伦次,极为紧张。在这次任务之前,谁也没有投掷过货真价实的炸弹,在莫哈韦沙漠的训练中,射手们对活动靶的唯一经验就是用手枪对付响尾蛇。而这次第49、第20中队分配的目标是有高射炮保护的广州机场,哪里不光有密集的高射炮阵,中队还可能将遭遇敌方战斗机的拦截……情报虽然非常详细,可越是详细就越是让飞行员们担心。正当上尉要安慰洛克哈特时,高射炮响了起来。
“该死的!”带着氧气面罩的上尉大叫了一句。随着高射炮的响起,整架飞机开始微微震荡,高射炮炮弹爆炸产生的硝烟,也随着风传进了他的氧气面罩里。好在飞机的高度设定在两万三千五百英尺,这恰恰在高射炮射程之外,所以这些高射炮炮弹最终只变成一朵朵黑色的高空礼花。但即便是这样,机组人员还是被吓得手忙脚乱,他们纷纷坐在厚重的铅板上,以保护自己的****和生殖器,可一会发现这些高射炮弹只能在自己的脚底爆炸时,他们转而欢呼起来。
“到了目标上空吗?”上尉对着内部对讲机里大声问投弹手,虽然自由人号只能跟着领航机投弹,但他还是想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打开炸弹舱。
“是的,先生。”对讲机里投弹手哈洛克大声的说了一句。“我们正在目标上空。”
“打开炸弹舱门!”上尉又大声说了一句。随着他和副驾驶的操作,飞机的炸弹舱门被打开,更加浓烈的刺鼻火药味随着寒风一起涌进了机舱,这不但让人感觉寒冷,还让人难受。就在这时,最前面领航机投下了炸弹。即便隔着好远,上尉也似乎能听到那些雨点般的五百磅炸弹带着死神呼啸落向大地。
“准备投弹!”上尉再次大叫一句,心中所有的担心在此时达到了。
引擎依旧低沉单调的轰鸣,在到达目标上空的位置后,投弹手按下了投弹按钮,炸弹也如此前那些飞机一样雨点般下落,所有人都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