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打算揍振焘,只想好好说道说道他,谁知言来语去就动了手,结果一失手就把他打坏了。事儿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老是放在心上。”
蓝天秀并没有继续接吴大嘴的话茬,而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再言语,陷入了沉思之中。
吴大嘴见状,心里一阵兴奋,“有门”,心里悬着的石头开始慢慢往下落,他遂决定趁热打铁:“嫂子,俺哥从前就说过,他可以来这里落户,也可以把林叔林婶接过去,无论咋样,他都会把他俩当作自己的亲爹亲娘来伺候。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俺哥想想,替雪儿想想,替林叔林婶想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哩,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那啥时候才算个头啊!”
蓝天秀沉默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那好吧,有才,明天等雪儿吃完早饭上学走了,我就上山找恁哥去。”
“那忒好了,嫂子,咱一言为定。我这趟总算没有白来。”吴大嘴见大功告成,终于松了一口气,手舞足蹈,兴奋得有些失态。
吴大嘴随后又把莲花山当前的大好形势眉飞色舞向蓝天秀描述了一番,然后便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等把吴大嘴送上车子离开,回到家里,蓝天秀就把一件平时舍不得穿的红莲色府绸衬衣从大衣橱里找了出来,穿在身上,然后对着大衣橱上的镜子扭过来转过去,照了又照,看了又看。就这么定了,明天就穿着它去见他。她还把那盒从未用过的美容化妆品找出来,轻轻打开了红色心形的盒子,看了看里面被雪儿偷着拿出来玩过了不知多少次的东西一样也不少,便放了心。她接着又拿起床头橱上的小圆镜,仔细端详着镜子里面依然乌黑浓密的头发、依然白里透红的皮肤、依然饱满的嘴唇、依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同时设想着明天如何把脸上施上扑粉,把两腮点上胭脂,还可以再用眉笔把眉梢描长那么一点,临出门时千万不能忘了抹上口红。她想着想着,脸上不觉微微泛红,嘴角往上一翘,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她又有了嫁到韩家时头天晚上那种心向往之令人陶醉的美妙感觉。可是,她只笑了那么一小会儿,便把那盒化妆品收了起来,重新塞进了床头橱里。不,明天我就这么素面朝天地去见他,我就不信他看不上我了。
吴大嘴回到莲花山后,随即便打发人把胡岱叫到他的办公室,然后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胡岱,我是手到擒来,药到病除,恁妗子心里的疙瘩终于被我彻底解开啦——她明天一早就来织女会牛郎啦。”
“真的,四姨夫?您老人家这张大嘴真是没有白长啊。”
“不是恁姨夫我吹牛皮,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我做事还是相当地有一定水平啦。”
“我看也是。俺舅总是表扬您的时候多,夸奖我的时候少。俺妗子明天咋来,还用咱去接吗?”
“不用。明天打发雪儿上学走了,她就从山北面直接找恁舅去。唉,想不到啊,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得来全不费工夫’。”
“您偷着去找俺妗子,俺舅没有发现吧?”
“他刚才打电话找过我,问我为啥一下午没在办公室,我便推说去榆树镇办了点事儿,应付了过去。”
“那就好,对俺舅来说明天就是一场天大的意外惊喜。”
“那当然喽,这还用说嘛!”
“为了让他俩好好见面,明天不论谁找俺舅,哪怕是市长来了,咱也推说他出远门啦。”
“好!就这么定了。还是你小子狡猾。”
“四姨夫过奖了,还不都是跟您老人家学来的!”
“胡岱,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当年发现的那点小秘密,按说也该解密了吧?”
“四姨夫,您说话一向是‘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咋让我糊涂起来,您到底想知道啥秘密呀?”
“胡岱,你从小就狡猾,我知道你怕恁舅揍你屁股,才一直故意转聋作哑。那年你潜伏进恁舅的新房里,床上的动静那么大,时间又那么长,打死我我也不信,你就那么一点点收获。就凭咱爷俩这么多年无比亲密的关系,你对我真不该隐瞒啥。”
“四姨夫,我要骗您老人家,就是这个。”胡岱说着伸着手五指乱动,做了王八爬行的动作。
“算了,算了,‘一拃不如四指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