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放下心来。她随口答应道:“凑合着住吧,盖新的还不得猴年马月啊。”
姊妹两个“叽叽嘎嘎”家长里短拉了一下午,晚饭还是蓝天美帮着一块张罗的。睡觉的时候,蓝天秀打算让妹妹去和韩振纲的女儿做伴,而蓝天美嫌和人家不熟悉,执意不去,表示凑合一夜就行了。蓝天秀拗不过她,只好把里间屋里放满东西的小炕拾掇出来,然后铺上麦秸和席子,又从大衣橱里抽出还没有用过的新被褥,抱了过去,让蓝天美睡在了那里。
蓝天秀和韩家栋刚睡下不久,见蓝天美开门要出去,猜到她要去解手,嘱咐她小心点,但没好意思拉开电灯。
等蓝天美回到里屋后,过了一会儿估摸她睡着了,韩家栋又开始沉不住气,对蓝天秀动手动脚,要干坏事。蓝天秀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小声且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鼻子,会让小美听见的。”
“拿着她当菜下酒,多有意思!”韩家栋死皮赖脸,不顾蓝天秀的反对,强行解除了她身上单薄的武装。蓝天秀担心如果继续反抗肯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来,反而会把已经睡熟的妹子吵醒,便只好停止肢体的抵抗,任由他开始胡作非为。
韩家栋趴在蓝天秀身上,刚刚兴致勃勃地动了几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便立即停了下来。可仔细一听又没了动静,误认为是自己听邪了耳朵,接着毫无顾忌地继续大动。
正在韩家栋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房门被猛然推开,几个人影一下子窜进来,两束明晃晃的手电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拖到了床下,按腿的按腿,抓胳膊的抓胳膊,把他的胳膊和腿很快就用绳子捆了起来。他在拼死抵抗的同时,质问他们是谁,到底想干啥,可他们并不吭声,只管手忙脚乱地忙活。但他借着旁边晃动的手电灯光,认出了蓝五。他知道大事不妙,遂可着喉咙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有人抢劫啦——”他的嘴里随之被塞进了一团骚哄哄的东西,再也喊不出来。
蓝天秀早被吓得像筛糠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她认出来人除了蓝五,还有蓝红江、蓝四和蓝光明的三儿子。她心里明白,蓝家终于派人抢她来了。蓝红江和蓝四把她从被床上拖下来后,一个人抱着她的双腿,一个人抱住她的上身,不顾她的反抗和哀求,慌慌张张,抬起来就跑。
蓝红江和蓝四两个抬着人在前,蓝五和蓝光明的儿子两个人领着蓝天美殿后,他们一口气跑到了黄泥沟村南头,来到一辆一直没熄火的小四轮拖拉机跟前。正吸着烟和拖拉机驾手啦闲呱的蓝光明,一看他们得手了,把手里的烟头就地一扔,招呼赶快上拖拉机。蓝光明一看连吓带冻哆哆嗦嗦的蓝天秀,竟然浑身一丝不挂,赤脚蹲在地上,遂破口大骂:“红江和四儿,恁两个废物,一个扒袄一个脱裤,赶快给恁姐穿上。”
“哪能成!俺俩这就返回去给俺大姐拿衣裳。”蓝红江和蓝四都大声叫起苦来。
他俩话音刚落,又被蓝光明臭骂起来:“恁俩猪脑子,长了几个吃饭的家伙,去了还想回来吧?”
拖拉机驾手把身上穿了多年而从没有拆洗过的棉大衣脱下扔了过来,才替蓝红江和蓝四解了围。蓝天秀知道想脱身已不可能,只好乖乖穿上那件油脂麻花并散发着一种刺鼻怪味的破大衣,很不情愿地被架上了拖拉机后斗。蓝天美被扶上拖拉机后,生怕遭到蓝天秀的怒打,尽量躲得她远一点。蓝四脱下自己的棉鞋让蓝天秀穿上,而他只好坐在车斗边上,褪了褪棉袄袖子,包住冰冷的车斗边框,使劲抓牢稳,挓挲着穿着破袜子的双脚,任凭刺骨的寒风又啃又咬。
拖拉机满载着战利品和有功人员,“嘟嘟嘟——”,以最快的速度往香水湾跑去……
和韩家斜对门韩振纲,在外边和几个伙计玩完扑克刚回到家里,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正要迷瞪,就被韩家栋声嘶力竭的呼叫声彻底惊醒。他急忙叫醒身边的妻子徐芳,自己慌忙穿上衣裳,蹬上棉鞋,抓起手电筒就跑了出去。
跑到韩家的大门口一看,大门四敞八开,而小黄狗也嘴里有血舌头伸在外边,躺在大门底下一动不动断了气,韩振纲急忙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天井里。又见房门大开,而里面却黑咕隆咚,便紧张地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急促地问了一声“家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