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颜面,这份胆色和判断力,足以令人惊叹。
如果脱脱的眼光也与雪雪同样敏锐,不光是一味地谨慎谨慎再谨慎的话,他就根本不可能被徐达给缠得寸步难行,到此刻,朝廷的两路大军早就把朱贼歼灭于泰山脚下了,根本不至于让山东两道的局势糜烂如此。
“陛下,臣以为陛下应及时给雪雪一道旨意,命令他不要过于轻敌,朱贼丢了益都,是因为麾下兵马太少,无力处处防守,而雪雪大人手中的兵马更少,一旦朱贼趁着他东进之机,调头再逆流而上,济南城恐怕又要再度陷入敌手。”另外一名肱骨之臣,侍御史汝中柏也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注1)
这就有些无耻了,脱脱动作缓慢,迟迟追不上朱屠户的脚步,别人想为国收复失地居然也不行,还必须留在原地等着他脱脱带领大军慢慢赶到,让最后的功劳也全归于他,。
妥欢帖木儿最恨的就是臣子们结党营私,将他这个大元朝皇帝当成瞎子和傻子,抬起头,冷冷地盯了侍御史汝中柏好一阵儿,才笑着说道:“爱卿说得极是,朱贼已经到了海边,却又看到了济南空虚,调头杀回來,准备在那里跟脱脱决一死战。”
“臣,臣只是想提醒陛下谨慎,并无他意,请陛下明察。”侍御史汝中柏被刺激得满脸通红,立刻跪倒在地上,大声抗辩。
“当然,你沒别的意思。”妥欢帖木儿忍无可忍,大声冷笑,“御史台么,不就是风闻而奏,专门纠察百官的么,雪雪不顾大局,居然敢在别人都丧城失地之时,逆势而进,他不是胆大妄为,还有谁配得上‘胆大妄为’四个字,朕干脆直接撤换了他,让你汝中柏去领军才好,你会比雪雪谨慎小心,哪怕眼睁睁地看着朱贼将朕的山东东西两道全给抢成白地。”
“臣,臣不敢,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是陛下觉得臣言有误,请陛下夺了微臣之职,放臣回乡养老。”侍御史汝中柏是个有名的正直人,哪里受得了如此委屈,眼含热泪重重叩头。
“不准。”妥欢帖木儿气得脸色发黑,用力拍打御案,“说错一句话就被逐出朝廷,莫非你想说朕是个听不得逆耳忠言的昏君么,尔等回头好好看看,自朱贼突然在胶州登陆之日起,朕什么事情最后不都是听从尔等,可尔等,除了排斥异己之外,可有一策献朕,打了胜仗的,朕不能及时嘉奖其功,那些屡战屡败的,不听调遣的,朕反而要给对其百般安抚,朕到底是大元天可汗,还是尔等家中的仆役。”
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到最后,几乎完全变成了咆哮,被召集來一道探讨军情的众文武官员被吓得两股战战,谁也不敢再多讲一个字。
倒是妥欢帖木儿自己,咆哮了一阵之后,心中的烦恼稍微化解,咬了咬牙,冲着汝中柏摆手,“汝卿平身,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你以后出言也谨慎一些,不要总是对人不对事。”
侍御史汝中柏闻听,委屈得几乎要吐血,然而,想到脱脱出征之前对自己的嘱托,又强忍住辞官离去的欲望,轻轻叩头,“谢陛下宽宏,臣以后知道该如何做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妥欢帖木儿不耐烦地摆手,“起來吧,朕也按照你的说法,给雪雪去一道圣旨,提醒他不要贪功冒进就是。”
“陛下圣明。”沒等汝中柏再说话,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抢着上前,带头大拍妥欢帖木儿的马屁。
“陛下圣明。”登时间,御书房里阿谀之词宛若潮涌,所有文武官员,无论属于哪个派系,都异口同声。
“圣明不圣明,朕都得替祖先看好这片江山。”妥欢帖木儿懒懒地摆了下手,苦笑着自嘲,“谁叫朕是大元的皇帝呢,谁在这个位置上,就甘心做个昏君來着,呵呵,时也,势也,命也罢了。”
众文武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振作,过了好久,刚刚升任平章政事的哈麻才清清嗓子,笑着说道:“陛下何出此言,贼寇折腾得再厉害,也不过是疥癣止痒而已,只要陛下选良将,领精兵,早晚会将其犁庭扫穴。”
“但愿吧。”妥欢帖木儿看了他一眼,依旧提不起什么精神头,良将,脱脱难道不算良将么,精兵,抽空了整个塞外各部的勇士,难道还沒组织起一支精兵,而那朱屠户,战前只是龟缩于两淮,如今却已经进入了中书省,再精兵良将下去,恐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