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李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包容,更沒仔细想过芝麻李为什么明知道自己那个弥勒教大智堂堂主身份假得不能再假,却始终不肯戳破,现在,一切全都有了答案。
芝麻李也是个穿越者,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跟自己一样的人,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兄弟。
“老哥我上辈子,也姓李,家乡闹了灾荒,大伙都开始吃树叶和观音土了,可皇上还要照常征税,周围的父老乡亲,根本交不出來,想要去逃荒,官府却不准,勒令大伙在家中等着饿死。”仿佛为了让朱重九安心,芝麻李喘息了片刻,闭上眼睛,缓缓说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老哥我当时是个驿卒,本以为自己能够逃过此劫,谁想到皇上忽然开了翘,要精兵简政,让老哥我卷铺盖回家了,老哥我走投无路,只好就造了反。”
“您,您是李,李闯王。”朱重九的眼前,猛地跃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指着病榻上的芝麻李,惊呼出声。
“想不到,你居然知道老夫上辈子的名字。”芝麻李微微一愣,青灰色的面孔上,顿时露出几分得意,“老夫上辈子功亏一篑,所以死不瞑目,所以这辈子继续造反,嘿嘿,嘿嘿,如果下辈子托生为人,再遇到官府不讲良心,老子说不定还会造反,老子,老子就是个天生的反贼,世世代代,都绝不逆來顺受。”
“您老人家的名字,晚辈可是如雷贯耳。”朱重九被芝麻李身上的霸气所感染,重新站起來,轻轻拉住对方的手,“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剿兵安民,均田免粮”
在后世朱大鹏哪个时代,李自成的形象分为天上地下两种,前一种说他是个心怀百姓的义军领袖,纪律严明,理想高远,虽然失败了依旧值得尊敬,后一种,则认为他是个杀人放火的恶贼,一手断送了大明帝国,导致华夏沉沦于黑暗之中两百六十余年的罪魁祸首。
朱重九历史学得差,分辨不清楚哪一种形象才是真实的李自成,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在这一世,芝麻李是他的同类,他当之无愧的大哥,他必须让自己的哥哥走得安安心心。
“你也别光说我的好。”猜到了朱重九的想法,芝麻李轻轻摇头,他的生命力已经消耗殆尽,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刀削斧凿般的面孔上,却依旧带着几分骄傲,“老子逼死了朱重八的子孙,那个大明朝的糊涂蛋皇帝,老子每攻破一城,都把当地官员和士绅的家产抄沒干净,一粒米都不给他留,所以在他们眼里,老子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如果史书还是由他们來写的话,说不定,连勾引满清入关的罪行,最后都得硬安在老子头上。”
“随他们说去,您不在乎。”朱重九无法反驳芝麻李的话,只能牢牢握住对方干枯的手臂,在他所知道的历史当中,的确有那么一批人,矢志不渝地朝起义者身上泼脏水,不光是李自成,历史上任何起义者,在这些人的笔下都十恶不赦,包括后來建立了大明朝的朱元璋,在这些人眼里,都是千古暴君,狡诈小人,远不如拿汉人当四等奴隶的大元君臣形象光明。
“的确,我不在乎。”听了朱重九的话,芝麻李的眼睛中却又跳起几点微弱光芒,“即便他们说是老子逼着吴三桂将山海关献给了鞑子,老子也不在乎,他们不让老子吃饭,不让老子逃荒,逼着老子呆在家中,安安生生地等着饿死,哼都不准哼上一声,嘿,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事情,老子就是要造反,就是要操他娘,老子两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举起手指头來,操了两朝皇上的老娘。”
说着话,他又大口大口的喘气,几股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耳朵和鼻孔淅淅沥沥往外淌,朱重九吓得魂飞天外,赶紧跳到门口,大声招呼医生,然而,等到郎中和一直恭候在外的赵君用等人冲进來时,芝麻李已经油尽灯枯。
“老赵,老彭,癞子,还有其他兄弟”拼着最后的力气,芝麻李抬手抹去鼻孔里的鲜血,用猩红的手指指着朱重九,低声命令,“从今天起,八十一就是你们的主公,我把东路红巾交给了他,你们过去,给他磕个头,从此之后,必须遵从他的号令,如有违抗,死了活该。”
“大哥,,。”赵君用等人齐声惊呼,谁也无法接受,芝麻李居然在弥留之际,把位置传给了他们当中资历最浅,年龄最轻的人。
“跪下,磕头,如果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