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牵起了燕飞的手,就像十多年前,燕飞中了蛊毒双目失明,朱隶牵着燕飞的手。
石小路、吴晨、楚暮等没有说话,却一直紧张地盯着燕飞,楚暮和吴晨更是浑身戒备,只要燕飞出手伤朱隶,他们立刻会拦下来。
因为近三年来,只有永乐帝握了燕飞的手,但也只是握了一下。平时换衣服洗澡,都是燕飞自己做,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他,包括石小路。
燕飞刚回京王府时,吴晨不知道,燕飞洗澡时想伺候燕飞,差点被燕飞打伤。
“燕飞,我饿了,陪我去吃饭好吗?”朱隶说着话,牵着燕飞向堂屋走去,燕飞乖乖地跟着,石小路和吴晨、楚暮跟在后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朱隶吃饭一向是左右手可以同时开工,同燕飞坐在桌前,朱隶本想松开手吃饭,却发现自己的手松开后,却被燕飞抓住了,朱隶诧异地望向燕飞,捕捉到燕飞一闪而逝的目光,像是小孩子做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朱隶对着燕飞宽慰地笑笑,与燕飞相握的右手重新握紧燕飞,左手拿起了筷子。
燕飞用右手拿起了筷子。
一整天,朱隶和燕飞始终手牵着手,朱隶到哪里,燕飞就跟到哪里,朱隶同吴晨、楚暮等安排行程,燕飞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晚上要睡觉时,燕飞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一起睡?”朱隶坐在床边,微笑着问燕飞。
燕飞还是没有表情,这一整天,燕飞虽然一直跟着朱隶,但始终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我明天要出远门,必须睡了,你要是不困,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吗?”朱隶柔声问道。
燕飞仍然没有回答,却坐在了床边。
朱隶一笑,侧身躺在了床上,直到朱隶睡着,燕飞仍然握着朱隶的手,坐在床边看着他。
被人看着睡觉是很不舒服的,可被燕飞看着,朱隶不仅没有任何不舒服,而且觉得很踏实,很快就睡着了。虽然朱隶明知,此刻的燕飞,智商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童,杀伤力却等同于超级杀手。
守在门外的吴晨和楚暮轻轻吁了口气,悄悄地离开。
“爷说得对,师傅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伤害爷的。”楚暮低声说道。
“我觉得国公爷认识爷。”吴晨猜测。
楚暮点点头:“我也有同感,爷恐怕是师傅唯一认识的人。”
翌日一早,朱隶醒来时,见燕飞躺在自己的身边安静地睡着,岁月已然在燕飞的脸上刻下了明显的痕迹,前额深深的川字,使得燕飞英俊的面庞上,更增加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然而此时闭着眼睛,朱隶却从燕飞的脸上,看到了些许孩童的稚气。
与朱隶一直拉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朱隶没有惊动燕飞,轻手轻脚的下地,方要站起身,却听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朱隶诧异地捡起来,是一个红布包,打开只看了一眼,朱隶又迅速合上,同时扬起头,长长地呼吸着,让眼泪流回心里。
布包里包的都是燕飞清醒时写给朱隶的信。
朱隶昨天就知道有这么一包信,燕飞谁都不让动,一直自己贴身保管着,三年了,连洗澡都带着,昨天夜里,却悄悄放在了朱隶的怀里。
燕飞还记得朱隶。
燕飞忘了所有的人,唯独还记得朱隶。
平静了一会自己的心情,朱隶起身,却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拉住了,转过身,见燕飞睁开了眼睛,正看着朱隶,手指拽着朱隶的衣服。
朱隶微微一笑:“醒了?起来吧。”很自然地把手递给燕飞,燕飞并没有迟疑,借着朱隶的拉力起身。
虽然没有继续拉着朱隶的手不放,燕飞却始终跟在朱隶的身边,亦步亦趋。
吃完早饭,朱隶将楚暮叫到一边嘱咐道:“我走后你立刻进宫,把我回来的事情悄悄告诉太子,记着只能让太子一个人知道,告诉太子,这几个月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得离开北京,另外让太子想办法,尽量让汉王留在山东乐安,至少不许汉王到北面去。你自己多加小心,什么事情都不要发表意见,照顾好燕飞和小路,等我回来。”
楚暮点点头:“爷,你放心,楚暮知道分寸。”
“告诉智杺、石毅,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