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道:“智杺大概想让本王替他保媒。”
听到朱隶的话,吴晨没有什么反映,石毅却想听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笑话一样,正在喝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伸手无意识地拍拍吴晨的肩膀,哈哈笑道:“兄弟,咱们赢了。”
石毅的这一亲密动作,让吴晨怔了一下,随即也很开心地反拍石毅的肩膀,既怀疑又期望地问道:“你肯定?”
从进来开始,石毅一直同朱隶聊着粮食、收成事,吴晨一点插不上话,看着朱隶眼中偶尔露出的赞赏目光,吴晨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分享了,因而对石毅多少有些敌意,此时石毅毫无介怀地将他视为自己人,让吴晨觉得自己方才的小心眼有些不好意思。
石毅没有注意到吴晨心理的细微变化,但朱隶看在了眼里,对吴晨的小孩子心性暗觉好笑,才想到用打赌的方法,将吴晨和石毅拴在一根线上。
石毅跟马智杺认识已有三年,不敢说对马智杺很了解,但对于马智杺感情方面的事情,石毅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清楚的,这几年来,给马智杺提亲的人都快踩平了马智杺家的门槛,马智杺就是不吐口,石毅知道,马智杺心中一个惦记着一个女孩,一个他在南京时偶遇并帮助过他的女孩。
马智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孩,绝不会轻易放弃,求朱隶为他向别的女子求亲。
听了石毅的解释,朱隶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动作落在吴晨的眼里,如同看到了一片阳光,让吴晨觉得信心十足。
朱隶对自己的判断犹豫了。
就像自己了解楚暮一样,吴晨相信,石毅对马智杺的这番了解,一定不会错。
看着朱隶,一丝玩味的笑容抹上吴晨的面庞:“爷,您说吴晨提个什么样的条件让你为难为难呢?”
吴晨望着朱隶不怀好意的笑让石毅心中陡然一动,一种莫名的酸楚浮上心头。一直认为朱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虽然传言中朱隶待人和蔼,虽然这些天也觉得朱隶没有通常王爷所摆的架子,但吴晨对朱隶所表现出的那份随意和亲近,让石毅感到既嫉妒,又羡慕,石毅觉得,自己无论同父亲,还是同大哥、二哥,都没有这么亲近过。
对着吴晨得意的笑,朱隶笑得更痞:“现在言胜负太早了吧,不过你想想倒无妨,反正你也只能想想。”
“爷,你就那么有把握赢?”吴晨看着朱隶笃定的笑,心中有些动摇,怀疑的目光又投向石毅。
石毅淡定的一笑,他对自己的答案很有把握。
马智杺推开门走进来,后面跟了四个店小二,各自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不过片刻,十几道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桌子,吴晨看了一眼,对马智杺露出了打趣的笑容,这些菜里,有一多半都是朱隶平时爱吃的,看样子马智杺还真下了一番功夫。
没有上酒,却上了两种明朝少见的饮料,这些饮料最初是朱隶十多年前在开封农庄时,闲得无聊配制出来的,本来只是哄哄沈洁、小芸和索菲亚,没想到小芸看着喜欢,非常认真地学了去。这些年朱隶偶尔在家中摆摆宴席,小芸总是会为女宾准备些饮料,饮料在小芸的努力下,已经由朱隶开始配制出来的两三种,发展到近十种,小芸做出的饮料,一直是京师皇家贵族们追捧的东西,只是小芸虽不藏私,其他府中厨子做的饮料,却也总是没有小芸做的口感好。
这些饮料虽然在王府高官府里颇为盛行,但一般酒馆客栈却很少见。
朱隶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诧异地看了一眼马智杺,地道的口味,像是小芸的真传。
再看这一桌子的菜,马智杺在王府这十多天真没有白住。
整整一顿饭,马智杺一直神态自然地与大家聊天,根本不像有什么心事,似乎所有的人都判断错了,马智杺今天对朱隶殷勤照顾,完全是对朱隶的尊重,并没有别的想法。
马智杺不说什么,朱隶当然也不提,石毅在一旁信心十足的坐着,只有吴晨沉不住气,几次想开口,犹豫半天,还是闭上了嘴。一顿饭别人都吃得很悠闲,唯有吴晨有点食不知味。
看着大家都停下了筷子,马智杺唤店小二把桌子收了,重新上了茶,亲自为朱隶倒上,终于郑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