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没说话,嘴角却露出讥讽的笑,价格本来就是在随时波动的,几天前的价格,当然不能当成今天的。不过既然说话的人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朱隶也没有必要浪费力气去驳斥他。
那人的气势一点点弱了下去,自己发现的时候又很不服气地说了一句:“就算如此,你们也没有资格侮辱我们。”
朱隶冷笑:“当年你们就有资格侮辱我们吗?”说罢回头,见乔和僧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沉声说道,“强买强卖,关十五天。”
那人闻言猛地扑到牢门旁,双手紧握着铁栏杆,哀求地叫道:“王爷”
十五天,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收粮食,或者最终收不到粮食。
如果收不到粮食,他们今年冬天只能靠并不富余的肉类过冬。
谷物里含有大量的淀粉,长期缺乏的淀粉的摄入,对成年人可引起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对于正在****的孩子,会影响到正常****,严重的会得软骨病。
蒙古人可能不懂这么多,却知道民以食为天,那个“食”,不是肉类可以完全代替的。
朱隶并未理会那人的哀嚎,脚步不停地离开了大牢,走到门口时对乔和僧又吩咐了一句:“把他们的钱财收好,若是逃跑,分文不给。”
朱隶理解乔和僧的做法,乔和僧的祖父就是被元人关进丁字号牢房,最终也没有活着走出来。
但理解不等于赞同,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本就是极为愚昧的做法,朱隶知道向乔和僧灌输人人平等的观念,是会把他吓出个好歹的,但人不等同于动物,这一点乔和僧能明白吧。
沈洁把吴梦蝶和石毅留在了京王府。
马智杺趁机也住了下来。
新迁的京王府足够大,况且朱隶本不在乎这些,就算没有地方住,朱隶也会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招待朋友,这些年来,只要朱隶在家,京王府几乎总有一些朋友来小住。
十五天过得很快,当石毅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到了将那几个蒙古人放出来的日子。
这些天朱隶再没有去过大牢,但那个蒙古人的举动天天都有人汇报给朱隶,那个会讲汉语的蒙古人开始时还哀求狱卒要见朱隶,时间长了也放弃了,每天老老实实地呆着,彼此用狱卒听不懂的蒙古语交流。
先生一天一次为撞石柱的那个人换药,那人倒很配合,伤口愈合地很快,大概差点死过一次,学会珍惜生命了。
那几个蒙古人被放出来时,朱隶、吴晨,石毅、马智杺等等在了牢狱的大门口。
看到朱隶、石毅和马智杺等,几个蒙古人一时间都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那里。
“狱卒把你们的银两还给你们了吗?”朱隶的表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会汉语的人楞了一下,点点头。
“这里有三车谷物,价格还是按十五天前的,如果你们想买,现在可以交易。”朱隶指了一下背后的三辆马车,随便的像是交代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马车了,却没有想到马车是为他们准备的,会汉语的人将朱隶的话翻译给大家,蒙古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会汉语的人连连点头:“我们愿意交易。”
朱隶心中暗笑,如果十五天前他们愿意以这个价格交易,那还会有今天的事,他们也不用在大牢里蹲了十五天。
石毅和马智杺走上前,和那位会汉语的人交接谷物,收取银两。
看到几个人忙完后,朱隶打了个指响,一个禁卫赶着一马车粮食走了过来。
“这一车粮食是本王借给你们的,价钱按照去年的粮价。明年春天将银两折算成肥羊还给本王。这是欠条,你们看看,如果没有异议,可以在上面签字。”朱隶使了个眼色,吴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那个会汉语的蒙古人。
那人拿着欠条看了半天,忽然双膝一软,跪在朱隶面前:“谢谢王爷,小的明天春天一定把肥羊送上。”
说完话,接过吴晨递给他的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双手举过头递给朱隶。
朱隶看了一眼:“你叫扎德雷?”
“是,王爷。”
朱隶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