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长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待要说乔连章,又是自己与他说笑打闹才致如此,若要不说他,乔连章明明是有意将泥浆溅到严幼芳身上。幸而周立年跟吴知雱从后头马车上下来,一见这情景,连忙上去拉了严长风的马缰,说着话给劝开了。严长风不能让妹妹们独自乘车回去,索性托周立年向吴若钊说一声,自己圈马回头,护送着两个妹妹便走。
严幼芳坐在车上,气得直哭:“姓乔的分明是有意如此!有爹生没娘养的小野种,欺到我头上来了!”
严同芳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若不是你对乔家表妹甩脸子,何至于此?”看看妹妹新做的妆花缎裙上全是泥水,不觉也有些怒意,“只这乔家表弟也太胡闹了!”
严幼芳抹着泪发狠:“别落在我手里,否则要他们好看!”
“行了行了。”严同芳也没有办法,只得拿过帕子来给妹妹拭泪,“梅花也没甚好看,我听说大明寺的梅花林才是京城最好的,赶明儿叫娘带咱们去上香,好生玩一天……”
绮年进了门才听如燕小声将严家兄妹回去的事说了一遍,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上一辈旧仇尚未随着人去而化解,这小一辈的又结上了。严幼芳固然是太过娇纵,乔连章却也有些过份了。毕竟是年纪小,只知道护着姐姐,却不知反而给姐姐招了更多的祸事。
梅花林里已经到了不少姑娘,虽然天气尚冷,但梅花开得极盛,年轻姑娘们多是好动的,笑语娇姿,又为梅花增色不少。
恒山伯夫人招待年长的太太奶奶们,郑瑾便陪着姑娘们说话,见了绮年略有几分矜持地一笑:“周姑娘,可有玉如的信么?”最近她心情甚好,借着冷玉如摆脱了张家的亲事,又送了一个碧桃给郑琨,把郑大奶奶气得不轻。唯一让人不愉快的大概就是韩家拒亲的事,但她心里其实也并未很看得上韩兆——虽说奏对得当,可还不是个六七品小官儿么,这个没了,自然有更好的。
绮年真心讨厌郑瑾。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别人压根不当人来看。可是为着打听秦苹的消息,她也只能堆个笑脸:“去西北路途遥远,也就是数月前收到一封信,说是总算到了西北。又说那地方风沙大,如今还要防着打仗,信也不能好生写了。”
郑瑾心中听得更是愉悦,幸而自己没有嫁给张殊,否则如今吃苦受罪的就是自己了:“玉如也是辛苦,不过她素来贤惠,又是我家的义女,张家在西北门第不低,想来也会过得好的。只可惜她出嫁的时候我还病着,不能送她。”
绮年咽了口气,上下打量一下郑瑾:“郑姑娘这身衣裳真是鲜亮,半点也看不出是生过病的人。这堆纱海棠花做得更是精致,远看跟真的一般。”
郑瑾今儿穿了一件满绣海棠花的裙子,头上戴着海棠如意形金步摇,倒真是容光焕发。尤其鬓角插的那枝堆纱海棠,手艺确实精湛。她心情好,也没听出来绮年语带讽刺,只抬手抚了一下花朵,轻笑道:“这是宫里头新制的,贵妃赏了我几枝。”
绮年做恍然状:“倒是忘了,有贵妃在,这新样的东西自是少不了的,别家可比不得。”
郑瑾被这马屁拍得心花怒放,却还端着架子,只矜持地笑了笑。绮年四处望望:“今儿怎不见大少奶奶?倒让伯夫人一人忙碌呢。”
郑瑾随口道:“她身子不适,今儿不能出来了。”自打出了上回的事,恒山伯虽未明言,却限制了儿媳妇出入,连张家来人探望都不许多见,等于是软禁了。加上郑琨先收了通房碧桃,又纳了一个贵妾,郑大少奶奶更是气得不轻,索性称病躺在床上不起了。
“那——听说世子新娶了东阳侯府的姑娘?”绮年装出一脸的好奇,“不知是哪位姑娘。上回去东阳侯府为大长公主祝寿,并没听说有位讳苹的姑娘啊?”
郑瑾被绮年几下马屁拍得通身舒畅,考虑到她又是冷玉如的好友,冷玉如怎么说在自己这里也算有功之臣,与她的好友多说几句也无妨,当下笑道:“你自是不知。秦苹是东阳侯远房的堂侄女,怎比得了秦采秦枫两个,纵然秦枫是庶出的,也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秦苹怎能与她们相比呢。”
绮年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只是今日伯夫人这般忙碌,大少奶奶又不能出来,秦姨娘虽则不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