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参加会试而设的,以前叫做试馆。嘉靖时候非但举子赴考住里面,商贾、流官,也都住本省的试馆,故而改名叫做会馆了。”
徐元佐回头瞥了一眼,边走边道:“那你知道怎么开个会馆么?”
沈玉君哪里开过会馆,支吾道:“你问我?这不是你的老本行么?会馆无非就是像客栈似的地方,大家都捐些钱,照顾照顾在京师的同乡吧。你想开个?”
徐元佐道:“我家在京师的店铺要关了,日后我大兄入京考试住在哪里?要么开个会馆,要么置办一处宅院。然而宅子若是空放,总是不好,所以我还是想开个会馆。非但自己能住,也能照顾一下乡梓。”
沈玉君道:“花钱的事,总是你想得周到。”
“苏松一体,也难免接待苏州人嘛。”徐元佐朝前走了两步:“对了,咱们前天走过的那条大街,叫什么来着?”
“你说的是宣武门大街?”
“对对,我觉得那边很不错。”徐元佐道:“名字就叫云间会馆如何?我松江雅称云间,听起来还有些飘然似仙的意思。”
“关我何事!”沈玉君别过头去。
徐元佐的目光飘向身后的棋妙、茶茶、梅成功等人。
“佐哥儿说得好!”罗振权带头喊道。
“佐哥儿此言甚善。”梅成功微笑颌首。
“佐哥儿说的总是没错的。”茶茶道。
“还能有人比佐哥儿说得更对的?”棋妙道。
徐元佐哈哈大笑,道:“看,果然是人心所向!”
沈玉君往自己身后看去,却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沙兵壮汉,一脸茫然懵懂的模样。不由一阵气恼,只觉得徐元佐身边尽是谄媚小人。不由快步朝前走了。
罗振权故意压低了步速,跟徐元佐沈玉君拉开了一截,小声问棋妙:“佐哥儿刚才说什么?”
“我走神了。”棋妙坦白道。
罗振权望向茶茶。
“我没听清……”茶茶低声道。
梅成功终究比他们强些:“佐哥儿是要在京师开个客栈。”
众人这才哦了一声。纷纷道:“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咱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的确不算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徐家店铺的清算盘账。
徐家在京师一共有五家店铺,在徐元佐来之前,兵马司、锦衣卫已经过来“关照”过了。五家铺子的掌柜忧心忡忡,给松江方面写了书信讨要方略。回信未到,徐元佐先到了。到了之后就宣布:店铺里的存货要转卖出去,铺子也卖掉。凡是店里的雇工人,包括掌柜在内,愿意回江南的便回江南任职。工食银加两成。不愿意去江南的,多结一个月的工钱,自此两清。
五位掌柜都是当初跟着徐阶入京的老家人,当然是要回松江的。其他伙计有顺天府人京师本地人,也有北直其他府县的,大多选择留在京师。谁都知道现在徐阁老日子不好过,这些店铺迟早要易主。
徐元佐请所有雇工人聚了个餐,也算是好合好散,一边缓缓出货,一边叫掌柜的寻觅铺面买家。至于实在出不去的货。他打算带去辽东,反正船空着也是空着。无论是做见面礼,还是转手卖掉。都不会吃亏。
这五位掌柜之中,徐元佐最为看重的是徐家的一位老仆人,徐平。徐平今年五十有二,人却精神得很。他在五人之中话不多,却颇有威信,见面便给人一种很是靠得住的感觉。
徐元佐当日跟五位掌柜见面,眼睛就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徐平身上。用时下的话来说,此人气质感人,好比赤金在地。令人不能忽视。
因为有心让徐平主持京师会馆,徐元佐便在聚餐之后单独找了他说话。
“徐掌柜。京师这边铺子虽然关了,但是人不能全走。”徐元佐道。
徐平点了点头:“难免来个人。需要服侍。”
徐元佐道:“现在朝中不利我家的宵小颇多,若是打着徐家的招牌,难免不利。我是想弄个云间会馆,非但招待家里人,也招待同乡在京师的士子、商贾。”
徐平微微点头道:“少爷是想留我在京?”
“正是。”徐元佐道:“京师这边的账目清楚明了,几位掌柜都是用心做事的人。尤其以您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