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皇后话音未落,赵盛已然大怒,那仇畅兀自不觉,愕然道:“我何时”
赵盛拔出匕首,在仇畅喉咙上一割,仇畅“呜”地一声,顿时血如泉涌,抽搐倒地,片刻间便断了气。◎德皇后“啊”地尖叫起来,缩身一旁,只觉眼前的丈夫凶残异常,仿佛全变了一个人。
苍鹰默然不语,心想:“隐菩提望小盛成如今模样么?”他虽也是冷漠无情之人,但见赵盛如此,总是难以释怀。昔日他曾教导赵盛要狠心耐苦,但却并非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杀。
苍鹰也是罪人,自不知赵盛所做是对是错,乱世之际,善恶之分,界限自也模糊不清。他目光扫向雪冰寒,见她眉宇忧虑,但竟不出言劝阻,以她善良慈悲的性子,此刻也已困惑不解,不知所措了。
一时众人皆不出声,过了半晌,张隋唐鼓掌笑道:“杀的好,赵公子,这才是硬汉子的模样。我初见你时,只当你软弱怯懦,难堪重任,这才有所犹豫,迟迟不肯投靠。如今你既已放开手脚,显露男儿本色,正是统领群雄,争夺河山的大豪杰。”
赵盛以袖子擦拭匕首,插回剑鞘,昂然道:“张大哥愿追随我么?”
张隋唐道:“在下唯有一事相求,若赵公子能成全此事,我当唯赵公子马首是瞻,终生不弃,如今后有违今日之言,叫我张隋唐满门不得好死。”
赵盛更不问何事,答道:“好,我便答应你了。”
张隋唐笑道:“好爽快!”他领赵盛走出木屋,来到凉台之上,只见寨中星星灯火,人马如龙,众军民正在养精蓄锐,又喧声不绝。
他说道:“我铸剑火铺上上下下。如今共有兵卒两千人,寨民也有两千人。但秉风寨的亲朋好友,大半死于石豪派之手。如今这一寨之中,乃是我铸剑火铺所有人马。”
赵盛道:“那石豪派下手竟如此狠毒!”俯视下方平和景象,想起自己遭遇,更是义愤填膺,几乎咬碎了银牙。
张隋唐道:“我求公子率领咱们铸剑火铺的男儿,攻上石豪派,将他们满门老小,杀的鸡犬不留。替我秉风寨的民众雪恨。只要公子点一点头,咱们铸剑火铺,便奉赵公子为主人。”
赵盛笑道:“张大哥,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张隋唐身子一震,正欲恳求,赵盛又道:“我本就要杀尽石豪派满门,正要求你相助,却不是你来求我。我若答应于你,岂不成了趁火打劫、偷鸡摸狗之辈?”
张隋唐哈哈大笑。说道:“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谁主谁次,都是一样,赵皇上。我铸剑火铺这四千条性命,从今往后,就交到你手上啦。”
赵盛望向黑夜,深深吸气。大感热血沸腾,再无半分胆怯犹豫,他有生以来。头一次亲自出马,劝服援军投靠,狂喜之情,直是难以言喻,也是直到此刻,方才体会到争夺天下,气吞山河的豪情喜乐。
两人回到大堂之中,又找石豪派俘虏审问,赵盛不再容情,俘虏稍有迟疑,便命人大刑伺候,不多时将俘虏尽数杀了,不留一人。赵盛始终神情麻木,内心波澜不起。待处决已毕,赵盛又与诸人商议讨伐石豪派之事,小地牛尤为热衷,摆开地图,详述攻山路线,章斧山熟读兵书,文武双全,更是点子不断,渐渐定下计策方略,众人兴高采烈,尽皆跃跃欲试。
雪冰寒看不下去,偷偷走出大宅,望月沉思,苦恼不已。香儿追了出来,站在雪冰寒身边,叹道:“雪姐姐,你心里也为难么?”
雪冰寒点头不语,半晌之后,忽道:“子曰: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如今如今皇上他失了仁心,自以为勇,实则大谬不然。”
香儿笑道:“雪姐姐学问好,话说的可明白,我也读到孔子说:‘当仁,不让于师。’雪姐姐既然知道他们偏离正道,为何不力加劝阻呢?皇上对雪姐姐的智计很是倚仗,想必会听雪姐姐的话。”
雪冰寒摇头道:“他听不进去的,他性子已变,心意已坚,不再是昔日心性未定的少年。他已选定了道路,除非除非他遭遇重大挫折,否则难以悔改。况且这石豪派也并非好人,我心思很乱,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师父丧命于蒙元之手,她原本恨透了蒙人,这才一心助李听雨抗元,但一想到今后若当真举义征伐,那免不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她虽然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