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
于是厉柯严就把目光收了回去,嘴里吃着油条含糊不清地回他:“没啥。”
陆柏乔挑了挑眉,一脸疑惑地把头转回去,继续喂小团子吃粥。
厉柯严总不见得说自己是觉得太幸福才会一直盯着两个人看的吧。他也是知道羞耻的,有些话能没皮没脸往外扔,有些话他现在还说不出口。
比如“喜欢”,“爱”,“在一起”。
仔细交代过注意事项之后,陆柏乔拎起布包窜出了门。厉柯严不带他上班的时候,陆柏乔就自己坐地铁过去。他需要腾出至少三十分钟,才能保证不会迟到。那个宫颈糜烂二度的病例他还是非常期待的,早点出门说不定孙医生会多给他讲点有意思的相关知识。
厉柯严肯定不会带孩子,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陆柏乔只能期望着他别搞出什么乱子来。
厉柯严洗**净碗筷,回到客厅一看,小团子又倒在毛毯上睡着了。厉柯严挠挠头,心想着还得给他上户口,于是收拾了收拾文件,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走出家门。留他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还是带着好了。
早九点派出所开门,厉柯严还有点困。昨晚又半夜出了个手术,大概是主任看他单身没家庭,十二点以后的手术老是找他做。加班加点有额外费用,但长久以来厉柯严也觉得有些撑不住。
办户口的小姐姐左看看,右看看,看这一大一小眼皮打架的招式都一模一样,断定这俩一定是父子。她忍不住伸手摸摸小团子的脸蛋,对厉柯严说:“小家伙几岁呀?妈妈呢?”
厉柯严强忍着睡意,把手里的文件飞速填完,抽了两秒回她:“三岁,离婚了。他现在跟我。”
瞧瞧这冷淡的语气。小姑娘也不和他多烦,注意力全在厉莲身上,又说了两句就去做事了。厉柯严抱着厉莲瘫在靠椅上,不一会儿两人都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刚登记完的小姑娘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笑。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厉莲饿得受不了,用力拽厉柯严的袖子,但不敢说话,生怕这个陌生的爸爸会凶他。厉柯严的衣领都被拽变形了,脸也差不多变形了,一路憋着不言语。
他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从来没有和小孩子打过交道,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心理准备。简直就像外面那些便宜老爹一样,得了个天上掉下的胖小子。把厉莲放下后他把鞋子一甩,进厨房思考着烧什么给他吃。
平日里陆柏乔不在的时候他都会自己随便烧碗面炒碗饭对付着吃,不晓得这孩子吃不吃的惯。厉柯严叹了口气,打开冰箱。
前天搓的肉丸子躺在第二层,早上陆柏乔买了些白菜排骨放在最下面一层,他翻了翻,竟还发现了一小碗河虾。
他突然觉得脚边有动静,于是低头看。小萝卜头正含着一根手指头,握住厉柯严的衣服下摆,眼巴巴地看着他。
“爸爸。”
“……**嘛?”
“我想吃饭。”
“……再等半小时,先给你吃碗米糊吧。”
“嗯。”
小家伙听说有吃的了,声音顿时明亮起来,哒哒哒跑到桌子边,想爬上去坐好。厉柯严赶忙拿出碗冲了一点米糊,用勺子挖了一点试试温度,确认不会烫到他后,就端到厉莲面前。
厉莲握住勺子就往嘴里塞,厉柯严赶紧提醒他:“慢点慢点,下面还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