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公子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赵佳华的尸体。刘则阴沉沉站在一旁。
“我逼问了她才说的。她原来有个情郎,她想去找他,却知我不会放过她。我们的事,徐媒婆当初露嘴与她说过一二,但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道我有些为非做歹的勾当。徐媒婆死后,她觉得是个机会。安若晨报官逃家引起她的注意,她想利用她。于是故弄玄虚,招惹安若晨的注意,欲让安若晨对付我。这般,她便好趁乱脱身。”
“你亲自动的手?”闵公子看着赵佳华脖子上的勒痕。
“只能如此。”刘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心,但还算冷静。“总不能被个贱人拖累了。”
“她跟安若晨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她是被我和徐媒婆强逼着嫁过来的,暗示我并非表面这般良善。她没证据,说的话不可信,所以也只是说些是是而非的话,挑起安若晨的注意罢了。”
“女儿呢?”
“说起这个,正是这女人歹毒之处。她说她杀了女儿,只为了嫁祸于我。她根本说不出我做过什么恶事,总得拿出一两件来。于是自己下手,捏造些事端。我若出了事,她不但得以脱身,还能夺得我的家产,到时再去找情郎。”刘则转头看着解先生,恨声道:“你说说,她是不是恶毒之极。只恨我当初没看出来。”
“欢场女子,你还指望她单纯天真?”
解先生的话在刘则心上狠狠敲了一下,他可从来没有跟这位闵公子提过赵佳华是外郡的欢场女子。
“公子说得是。”刘则垂头恭敬状。
赵佳华的来历,只有徐媒婆知道。徐媒婆于他手上有太多把柄,他料她不敢到处去说。只是如今看来,她是告诉了这闵公子。
闵公子当初说需要个城中到处走动能攀交各户的婆子,他便介绍了徐媒婆。但至于徐媒婆具体做什么,他是不知道的。徐媒婆好赌贪财,这一点很好掌握。闵公子未让他出面,而是自己去招揽了徐媒婆。刘则虽与徐媒婆平素打着交道,勒令她帮着做各种事,但从未听徐媒婆提起过闵公子一言半句。他也不好问,因为闵公子不允许。
他猜徐媒婆也许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在为同一人做事。
如今想来有些后悔,他不该因为害怕徐媒婆向闵公子透露他的打探而不打探了,徐媒婆根本已经把他的所有事都跟闵公子报告,而他一无所知。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是闵公子招揽的。他答应合作的是高权位的人,结果按嘱咐为闵公子办事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受重视了。闵公子动辄摆脸色,许多事瞒着他。走到今日,他觉得难以再忍。
但刘则还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道:“官府那头我会打点好。内子与孩子午睡时不慎将孩子闷死,怕我责怪,于是便想出了伪装孩子被劫报官的闹剧来。从衙门回来后,她内疚自责,抑郁成疾,说话也开始疯疯颠颠。昨夜终是敌不过愧疚痛苦自缢而亡。遗书中说明了一切,只是她太过疯颠,竟未曾说孩子尸体她藏在了何处。”
闵公子没说话,他看着赵佳华的尸体。
刘则又道:“酒楼歇业半月,我得为内子办丧事。安若晨探听不到什么。时间久了,她便会别处查探去。”
闵公子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点了点头。
“公子放心,公子吩咐的事,哪次我不是办得妥妥贴贴的。我可不是徐婆子。公子不让我问的事,我从来没多过嘴。徐媒婆到死都不知道我与公子相识的事。”他甚至都没有问过闵公子徐媒婆之死是不是与他有关。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可不傻。
“我放心的。”闵公子道:“那你好好打理后事吧。我们暂时不联络了。”
刘则恭敬答应。出门查看好了无人,让闵公子悄悄离开。
刘则回到屋内,看着赵佳华的惨白遗容,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若你安分听话,也就不必如此了。”
话说陆大娘赶到了安府,求见二姑娘安若希。得到的回复是二小姐正午睡,不见客。陆大娘不急不恼,只说让门房再通报一次,她是受紫云楼安管事所托向安家二姑娘传个话,若是二姑娘确认不见,那她就回去回话了。
门房嘀嘀咕咕,但也不敢说硬气话,又进宅里报去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