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羽一下子懵了,呆呆看着阿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是稷下川四君之一,又是祭宫的见习祭司,一向混迹于权力中枢,却又超然事外,故而在他眼中,一切都是毫无秘密可言、再透明不过的事情,怎地在阿桑口中就变得机密起来?更何况,以季秀同阿桑的关系,为什么要隐瞒?又怎能瞒得住?
“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明白?”阿桑看到子羽一副天真无邪的白蠢模样,顿觉心累,痛心疾首地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来没有在秀秀面前提过一句公事?不但我是如此,整个姜寨都是如此……”
阿桑话说到此处,突然硬生生止住,脸色一下子变了。子羽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望过去,见季秀手中提着新烤的羊腿,站在门口,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阿桑,脸上的神情仿佛在哭,又仿佛在笑。
第81章 第 81 章
“秀秀,我……”阿桑一开口就觉得声音发涩,她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话来解释,但是一时间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却是季秀。他看了看烤羊腿上一滴滴往外滴的热油,突然间抬起头来,一脸若无其事地笑道:“你想吃羊肉了,对不对?我记得从前你一到冬天就嚷着要吃羊肉的。”一面说,一面将那烤羊腿直直递到阿桑面前。
阿桑心乱如麻地接过,道:“秀秀,有些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子的。我——”
季秀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吃完赶紧出去干活去。如今你是姜寨首领,难道还等着姜姬大人催吗?”
季秀一向伶牙俐齿,他摆明了不想跟阿桑多说话,阿桑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他说得合情合理,稷下川的女人们,身为一家之主,从来都是劳碌命,没有因为怀孕了就养在家里啥活也不干的传统。阿桑前几个月因为胎象不稳略事休息,如今一切无碍了便重回生产第一线,这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
“秀秀,你等我回来,我有话要同你说。”阿桑无奈之下说道,见季秀微笑着点头答应了,这才心中如放下一块大石。
然而那天晚上,当阿桑忙完地里的农活与姜姓四寨的公事,斟酌好措辞返家寻季秀的时候,他的小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阿桑将整个姜家前前后后都寻了一遍,问遍了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季秀的下落。
阿桑一下子急了,不顾天色已晚,发动姜寨许多人一起寻找,又命子羽去四处打探,然而季秀就像长了翅膀飞走了似的,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的下落。
终于阿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蒲柔,蒲柔家里你去问过了吗?”阿桑问。
“我是第一个向蒲柔打听的,她说没看见。”子羽回答。他的逻辑很是简单。季秀虽然一直住在姜家,但名义上是蒲柔娶的夫君,若论关系,只怕蒲柔跟季秀还要比阿桑更近一层。故而季秀失踪后,他第一个就想到了蒲柔。
暮色苍茫,被阿桑发动起来的民众们都高举着火把,似没头苍蝇一般围在阿桑身边,眼神里半是迷茫,半是不解。显然,他们不是很满意阿桑这样公私不分,为了寻找一个男人大动干戈。迎着他们质疑的眼神,阿桑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终于有人凑到她耳边,向她说了几句话,她的心一下子松弛下来。
“大家辛苦了。都散了吧。改天我请大家喝酒吃肉。”阿桑招呼着众人道。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以后,她方拉着子羽向一个方向走去。
“去哪里?”子羽对姜寨的房屋分布不甚熟悉。
“去寻蒲柔!”阿桑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把秀秀藏起来了!”
阿桑和子羽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奔蒲柔家而去,然而蒲柔一席话就给顶了回来:“阿秀既然已经嫁给我,不管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到底此处才是他的家。阿桑你先是将阿秀召回姜寨,却留在自己家中,旁人议论难听姑且不论,你又把我放在哪里?我正预备去姜家要人呢,你却带着子羽君来跟我要人了。别说我不知道阿秀在哪里,便是知道,也不能再由着他跟你不清不楚!一个大祭司,一个子羽君,阿桑你自己的事情尚没有理清楚,又何必招惹我的阿秀?”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阿桑涨红了脸说道,“我以为你会对秀秀一心一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