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子,他又能怎样?
咽下一口心头血,他道:“谢王爷赏!”
哼哼一声,宋骜骑马在前,“长渊,走呐!与个小屁孩儿啰嗦什么?驾!”
看着宋骜的马屁股,苏逸打马走到萧乾的面前,与他正对着马头,缓缓拉开一个调皮的笑容,配上他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又有了几分玩笑的意思。
“我是来恭喜你,要做驸马爷了!”
萧乾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眉间眸底全无半分情绪,只冷冷道:“苏使君有心了。不过……”顿了顿,他把人头拎起,“我再不入宫面圣,谢忱的头都要馊了——麻烦萧使君让路。”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苏逸抬袖掩鼻,瞄了萧乾一眼,终是调转马头,让开路来。可待萧乾从他身侧走过,他似乎又不死心,默默跟了上去,小声道:“监狱里那把火,还真是急时雨,无形之中,又帮了萧使君一次。”
萧乾唇角微抿,“那我岂非要多谢苏使君?”
苏逸哈哈一笑:“那不必。”说罢他似乎生怕萧乾不相信不是自己干的,又严肃着脸补充:“一个丞相之位罢了,事到如今,我已稳稳纳入囊中,又何必自讨无趣,杀人放火?”
萧乾侧过脸,眸底烁烁生辉,“那把火若烧死了谢忱、烧死了我、也烧死了宋骜……谁会比较开心?”
苏逸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半眯着眼打量萧乾冷风中肃杀的容颜,莫名道了一句:“我才十七岁……还不想死。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听见你说什么。”
这货说罢,“驾”一声,便冲在了前面。
萧乾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幽暗,却没有再说话,只打马赶上宋骜,沿着御街宽敞的大道径直进入了内城。
——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风雪却越发的大,天地间一片苍茫之色,冷得可以冻死无家可归的野狗。可位于皇城里的东宫暖阁的书房,在寂静的黎明,地龙却烧得极旺,温暖如春。
一股子冷风拂起帘子,书房里的灯火微微一闪,那坐在窗边软椅上的男子便慢悠悠抬起头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头戴风雪帽的男子,撩帘而入。
“殿下。”来人肩膀上积雪未化,声音也略带几分惊恐的颤意,“属下有急事禀报。”
宋熹身穿一袭暖色的寝衣,却一直未曾就寝。闻言,他俊气的眉头微微一蹙,把手上拿着一本书倒扣在案几上,使了个眼色,宦官李顺便退了下去,顺便关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只剩二人了,宋熹也不急着问,起身亲自拿了镊子挑着灯芯,慢吞吞问:“说罢,什么事?”
来人考虑一瞬,走到他的身侧,才附耳低语。宋熹听着,挑灯芯的手稍稍一顿,面上有刹那的凉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将沁在灯油里的灯芯拨弄出来。
“晓得了,下去吧。”
“喏。”来人退着走了两步,又回头拱手道:“殿下不去金瑞殿面圣吗?这会子文武百官都在往宫里赶,萧乾也去了。”
宋熹默了默,唇角上便带了一丝笑,“去。怎能不去?”说罢他轻声喊:“李顺,来为本宫更衣。”
门再一次开了,那人出去了。紧跟着,就有人小步进来,慢慢搭上了宋骜的腰,轻柔地为他宽衣解带。
宋熹心里想着事,自然而然地抬起双臂配合。他在暖阁里头穿得很单薄,但等下要出门,便要穿厚重些。李顺平常伺候他是习惯的,这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笨手笨脚的,弄了好一会都没有弄好。
“李顺你这差越发当得仔细了。”宋熹有些不耐烦了,斥了一句,便低头去瞅那双手。
只一眼,他愣住了。
待慢慢转头时,眸底已有凉意。
“是你?”
“是臣妾。”这声音,羞怯小意,也柔软入骨,那一张带了紧张的小脸上,五官精巧,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嫣红,也是一个少见的绝色。
她见宋熹审视的视线落在脸上,迅速低垂着头,咬着下唇,用少女般的羞涩,回复了他的询问,“臣妾没有做过这些事,做得不好,殿下见谅。”
“太子妃歇着去吧,这种下人的活,无须你来做。”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