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道一个“好”字,她道:“我等你。”
他唇又扬起,“乖。”
温柔入骨的声音,让墨九双颊泛起臊意。
“不要这么肉麻!快去,一会儿被人看见车里的人是我……啧啧,小叔和嫂嫂,深夜私会,这般火热的话题,免不得又要丰富京师人民的茶余饭后了。”
萧乾目光微微暗一下,忽地欠身,略带薄茧的手猛地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一点点低头。
“萧六郎……”墨九低呼。
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快得无影无踪。在外头的人看来,他不过是低头与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可停在墨九唇角那一点温热,却让她心都拔高了。
这男人胆儿可真大?
她惊愕地看着他。
他却抿了抿唇,似在回味那唇片软糯的滋味儿,眉梢微微扬起,带出一种魅惑又邪恶的浅笑,打马调头,“驾”一声,率先冲向城门。
“我去!”墨九盯着他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萧乾居然拎了个死人头来亲她,而且这个死人头还是谢忱的……这么一想,她浑身恶寒,打了个哆嗦,“萧六郎,你真能啊!”
萧乾的情商全都喂了旺财,根本不察墨九的反应,拎着谢忱的头骑在马上,回头冲发愣的宋骜沉声一斥。
“入宫!”
“算你小子不傻。”宋骜哼哼着,跟了上去,“一会儿请罪态度诚恳点,想来我父皇也不会真与你为难的。”
“小王爷错了。”萧乾面色冷漠,在“嘚嘚”的马蹄声中,淡淡道:“我非请罪,而是请功。驾!”
“驾!萧长渊——”
“开城门。”
“快!开城门。”
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过去,城门处又恢复了寂静,可随着萧乾拎了谢忱的脑袋临安城,却炸开了祸。这晚上的变故太多太快,老百姓们应接不暇,一时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先头他们听说枢密使萧乾带兵造反,将临安城围了个风雨不透,鸟都飞不出去一只。而至化帝也深夜下旨,紧急调动殿前司等直属军队,层层护卫皇城,看样子这一仗是在所难免的了。打仗这种事,老百姓肯定最是遭殃,这会子家家户户都抵着门,听着外头的动静,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却又听说萧乾亲手宰了谢忱,拎了他的脑袋要入宫向皇帝请罪。
这哪里是造反啊?
这哪里又有仗打啊?
老百姓定了心,纷纷打开门站在街道两侧,一边看着热闹,一边议论不停。萧乾高居马上,无视两侧百姓的指点,带着几个侍卫,与宋骜一路奔来,往御街疾驰。
临近内城城门的御街中间,一行数人静静而立。当中长长的狐皮风氅拖曳在马背上,一顶大大的风帽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但那气势却无损半分。
“萧使君留步!”
萧乾骑马迎上,单手执着马缰绳,而另一只手里,依旧提着谢忱的人头。这样子的他,浑血浴血,面色森寒,杀气与凉气充斥全身,令人观之生恐。
“苏使君有何指教?”
似乎这会才发现宋骜,苏逸愣了愣,先下马向宋骜请了安,方才笑着走近萧乾,低低道:“我来恭喜萧使君的。”
恭喜?萧乾冷哼,“不都说我杀了人,造了反,何喜之有?苏使君不会是来抓我去见陛下吧?”
苏逸再一次轻笑,“萧使君说笑了,就凭你一夜调动临安二十万兵马的本事,这天下,莫说我苏离痕,便是陛下,恐怕也不如你呐。”
这句话看似随意,可话中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这要是传出去,传入至化帝耳中,岂非比直接说萧乾造反,还要狠?
萧乾但笑不语,宋骜却不爱听了。
他抖抖缰绳上前,拿马鞭指着苏逸道:“你这小毛孩子,会不会说话呐?无端惹是生非,欠管教。依本王看,你还是甭做三司使了,回头本王给你派俩奶娘,你无事叼叼奶嘴,吃饱一点,把毛长齐了再出来。”
几个侍卫忍不住,想笑。
那“噗噗”声,让苏逸脸一阵青一阵白。
却不知他官越大,便越讨厌别人说他小。
可宋骜再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