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蒙上一层阴影
「牧──你死了我要怎幺办哪──」一进门只见班上同学或坐或站围在某个床铺隔间前,从人群缝隙中隐约可见北辰敞抱着牧谦行浮现瘀青的小腿使劲搥打。
辰辰阿牧谦行是杀了你全家呢、杀了你全家呢还是杀了你全家呢?
「芷,解决了?」孟荏晰抬起头,众人齐齐唰地看向我,包括原先嗷嗷叫的北辰敞与淹没在人海中的牧谦行。
「算是吧,赛是退定了只是传出去一定不好听,子桑聿勛还把一切全扛了。」我步至床沿,周围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牧谦行直盯盯地看着我,没有伤到脸可双手缠了数处的绷带,戏服已换下,应是保健室提供的薄外套下隐约见得擦伤的小疤,小腿处更是清晰的紫青色瘀青。
「小牧 还行吗?你 会不会责怪我的决定?」
「芷,这不是妳的决定。」孟荏晰站起来握过我的手,蒲彤禾更是直接扑抱过来,「我们都跟牧说了喔──牧也说他要看子桑学长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生气。护士阿姨说牧很幸运喔都只是外伤!再被打一顿也没问题!」
「蒲彤禾妳要不先试试跟我打一顿?」牧谦行扯唇一笑,「亭亭妳别开玩笑了我谁啊?那幺 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子桑公爵』?」他望向我的背后,嘴角弧度刻意的上扬。
被指名的子桑聿勛只是淡淡的笑了,说了声不用在意,班上按捺许久的同学们终于忍不住上前藉感谢之名行勾搭、拍照之实,围成了一个小圈。
看牧谦行一副不介意的样子我便也不再彆扭,坐至床边,「小牧阿怎幺办?你跟北辰的魅力值惨败呀啧啧。」
那人不以为然的哼哼,「我不靠卖脸皮吃饭。」
喂喂人家怎幺卖脸皮了!
「我也是──本人靠嘴吃饭!」
「别乱!」
「总之,这次真的谢谢你们。」我看向仍握着我的手的孟荏晰、妆已经花了大半的蒲彤禾、趴在牧谦行脚边嚷嚷的北辰敞,当然还有演到一半被迫杀青得牧谦行,以及弦商的各位
「我们来拍照吧!」蒲彤禾突然喊道,某个后台人员掏出照相机,人潮回到床的周围,设定为倒数模式后,五、四──
「我们是──」
「弦商!」
喀擦。
「蒲小禾妳的表情好憨。」
「哪有!都是人家旁边的辰辰害的!」
「是哪两个一直挤我啊?」
「小牧。」
「嗯?」
「你看起来好像癌末病人。」
「老子是伤患!」
「糟糕,拍到我了呢。」
「学长没关係我们不介意!」
「你们别攀关係攀得这幺自然!」
「啊!」
「稻子妳干嘛!」
「堂哥的戏要开始了啦!」
「对喔还在演戏耶──」
「各位我们扶伤济弱探测敌情去!」
「喔!」
「亭亭妳故意的!」
*
我们悄悄溜进礼堂时正好赶上徵班的谢幕,而宫班,同时也是最后一个班的演出即将开始。
一边坐着饶富兴味听着蒲彤禾吱吱喳喳堂哥的子桑聿勛,另一边是漫不在乎用缠着绷带的手挠头髮的牧谦行,气氛微妙。
这样暧昧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宫班的旁白很快地从旁步出,鞠躬。
最后一场戏,观众难免焦躁,她不介意台下微喧似地启唇,语调低沉,「级尽奢靡的晚宴,贪赃枉法的地方首长为首,众人迷醉于酒肉之中──」
布幕升起,悬挂的水晶灯光有些晦涩,仅能勉强辨识出人群簇拥着其中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油头梳的发光、精緻却被胡乱捲起的西装,左手拇指上一颗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笑得歪斜,演技到位。
突地,喀锵一声,只见水晶灯被砸下,尖叫声四起,台下嘈杂停歇,舞台灯光相对亮起,一抹黑影自一侧窜出,悄悄地蛰伏在一旁长桌,带着纯白面具对比一身僧侣似地黑衣长袍,突兀的还有那刺眼的不匀白髮。
蒲御蘅面具下的眼神蒙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