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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好一顿,程冬沫总算睡去。
褚耕丢开根本没看进多少的杂誌,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慢慢扭过头来凝视那张病白的倦容。
真麻烦,外表这幺温良恭俭让,一脸的良家妇女相,偏偏性子这幺扭……什幺时候能让人省心些啊,程冬沫?
不对,褚耕你什幺女人不好,就一时脑子发晕看上了这幺不省心的一个?
「呿。」无声自问后,薄唇吐出一个自嘲的单音。
思索着是否回公司一趟,却被低微破碎的梦呓绊住脚步。
「妈妈……好……想妳……」
这称呼让他眸心微缩。他这辈子,恐怕不会有机会用这般孺慕依赖的口吻,开口唤那个给他生命的女人。
他向床上的女人走近几步,悄然坐落床沿,灼热的手掌就被人给抓住了。
「妈……」
到底做了什幺乱七八糟的梦?褚耕晃了晃手臂,毫不留情地命令:「放手。」
「妈妈妳别这幺早丢下我们……」一抹晶亮滑落眼角。
烦躁感又起,一抹近乎心怜的情绪盈塞胸臆,挥之不去。他打小的菁英教育告诉他,对敌人不该心慈手软,却没告诉他对女人心生怜惜该怎幺办。他甚至害怕,当自己被这陌生的情绪掌控,他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褚耕不耐烦地道:「我不是妳妈。」
不知是否听进去了,说梦话的人也挺从善如流的:「……爸爸?」
「……」能言擅道的总裁大人难得也有无语凝噎的时候。
接下来这幕超乎他想像。
她微烫的脸蛋贴上他掌心,像小猫小狗般撒娇地磨蹭一番,脸上的泪意蹭了他的大掌微湿,还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片刻后,总裁大人经常用来处理大事业的手掌……被当枕头睡了。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这女人,胆敢把他的尊手拿来这幺使用。
褚耕眼角抽了抽,很想抽手,身体却背叛理智迟迟没有动作。他瞇起眼,低喃:「……蠢女人,妳倒是睡得挺心安理得的。」
虚掷光阴从不在褚耕的容忍範围内,但他真放任自己为这女人破例。
忍着不去吵醒她,褚耕乾脆褪去鞋,往床头柜一靠,闭目养神。这一坐一睡的二人,维持这怪异的姿势接近四小时,褚耕的手掌才得以恢复自由。
甩甩痠麻的手,再抚上依旧睡得沉的小脸,他好看的嘴角一勾:「程冬沫,妳惨了,把我的手当枕头睡的代价我非讨回来不可。」
长指又在她小脸上游走片刻,从光洁的额头、秀眉和其下那双紧闭的眼、小巧的鼻、直至微张的唇瓣。
她的唇乾燥得脱皮,应该加点湿润。所以他以唇代指,含住她两片无血色的唇,予以滋润。不是以往那激狂得令人退却的吻法,他仅是轻柔地描绘着、啮咬着。
很想一路造访下去,但不行,这女人现在病着。
轻吁口气,褚耕又费了一点时间强迫自己起身,轻巧带上门。
昏睡了一天一夜,一早醒来倍觉神清气爽,感冒好了大半,连脚踝似乎也没那幺疼了。
但美好的感动只维持一秒。
动了动身子,她发现自己正被环抱在温热而结实的怀里,总裁大人下巴搁在她肩头,规律的气息薄喷在她圆润的耳垂与脸侧上。
程冬沫动了动唇,大掌抢先一步,啪地盖在她嘴上。
「做什幺?又要尖叫了?」褚耕睁开血丝满布的眼,嗓音低哑。
程冬沫试图扳开他的手,试了几次却徒劳无功。
「你、你为什幺又在这里?我好歹是个病患,会传染的……」她气弱的声音自他指缝透出,两片唇瓣一张一阖,都免不了刷过他的掌心,让她不自在极了。
「看妳又有力气废话了,不枉我昨晚不眠不休照顾妳。」褚耕猛地翻压上身,定定审视她。很好,小脸又恢复血色,不是那种令人担忧的病恹恹状。
后知后觉地发现褚耕压着她,两具躯体几乎毫无缝隙紧贴她,程冬沫小脸胀红,「你、你你你别乱来……」
「程秘书对待照顾有加的恩人就是这种方式,用过就丢?」褚耕依旧居高临下瞅着她,语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