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不我请人送妳回家休息?」,家邦伸出两指,将筱凡额前的浏海稍微理顺。
如此动作,在筱凡意识里,应当只出现在热恋爱侣之间。
筱凡的思绪挑进短暂空白,她默默思索,这是否代表两人的关係不同一般。
「真的不用,我要待在这里,我想陪」,筱凡敌不过害羞,硬生生吞了下一个字。
「陪什幺?」,家邦可能是真的没听见,凑耳靠近。
「陪陪」
女孩觉得很奇怪,天气分明寒得刺骨,自己两颊却热烫烫的,心跳像坏针的节拍器。
对不上的呼吸与心拍,犹豫是否该鼓起勇气。
「我想陪你」
傲气过人的冰山首席,融化了一角。
「家邦,有报社来电,要问採访事宜,要你赶紧回电!!」,一个人高声喊着。
「好,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抱歉,筱凡妳刚说什幺?」,家邦回应完转头。
「没事,没什幺,你你先去忙正事吧」,筱凡顿时觉得很尴尬。
「妳真的没事?脸感觉很红,不舒服别撑着」,家邦轻碰她的额头。
「真的没事,是这外套太暖,你赶快去忙,我我想看看谱,明天得考这首,呵呵」
「好吧,我就不打扰妳了,有什幺话,我们晚点再聊」
家邦丢下一个微笑快步离开,留下内心独自複杂迴圈的女孩。
我刚才到底是怎幺了?现在可是重要的时刻,我竟然静想这些儿女私情?
但,他是真没听见吗?
我说得小声没错,但他靠得挺近
罢了,多想也是无解,目前不该谈这些的。
筱凡翻出琴盒中的乐谱,帕格尼尼随想曲第二十四号,又称a小调随想曲,19世纪鬼才音乐家尼可罗 . 帕格尼尼,以喜爱融合大量艰深炫技、演奏时如魔鬼上身般癡狂闻名世界,二十四首随想曲是其最有名的系列作品,号称给予所有演奏家的公开挑战。
第二十四首随想曲,拍子明亮有力,必须一边展现飞快顿弓技巧,同时兼顾左手疾速拨弦,快速变化的急板风格,筱凡的琴技取向并非炫技派,因此是个十分艰鉅的挑战,老师总要求以小提琴大师雅莎. 海飞兹的版本为参照,这让筱凡吃尽苦头,不管怎幺练习弓法,都难以达到音符分明的层次感。
若照以往,她现在肯定还在琴房独自苦练,如今却在寒风中看乐谱想像节奏,明天的第一次试奏,将决定下次地区出赛代表,她自然是最被老师看好,但最近练习时间锐减,内心实际上连完整呈现的信心都没有。
「为何手腕就是放鬆不了,难道是天太冷?」
筱凡越想心越急,脚下踱着步,右手拿琴弓反覆练习动作,左手演示拨弦滑音,就是无法达到预期的速度。她没发线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一方面是学生行动试图将人集中,製造群众多的感觉,一方面是夜真的深了。
直到身后最后一盏灯灭去,她才被黑暗提醒,由于担心自己练习影响行动,她走得相当远,四周过度的黑暗静谧,让她有点不自在。
「走过铁路旁,我揹着吉他,芦花低头笑呀,青蛙抬头望,一句一句和呀,一声一声唱,蜗牛慢吞吞,漫步夕阳下,走过铁路旁,我弹着吉他」
漆黑中,筱凡听见有人似乎默背一般念着歌词。
夏之旅的歌词
筱凡听出这是江乐天的声音。
她想起,一个多小时前,正被这人缠着不放,苦苦哀求自己唱一遍夏之旅。
「拜託,唱一次就好,一次我就会」,乐天的表情虽是恳求,但相当顽皮。
「凭什幺你说唱就唱,我又不认识你」,筱凡千百个不愿意。
「怎幺会,我知道妳叫欧阳,妳知道我叫江乐天,这样不行吗?」,乐天说得很认真。
「你 你这个人根本无赖,罢了,夏之旅我不听成吧,你想唱什幺就唱什幺,别一直跟着我」,筱凡一心只想赶快跟家邦会合。
「抱歉,妳如果不唱,我今晚就没歌唱了」
「少骗人。」,筱凡转头就走。
「是真的,我我的头脑不好,总是忘东忘西,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