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迎上前接过药汁,他回坐到床沿欲以汤匙餵兄长。「哥,喝药。」
「我自己来。」接过碗,金女仰头一口气灌光,一反平时秀气,看得三妹睁目结舌。「我听弟弟说了,真对不住,有点事不得已隐瞒妳,三妹姑娘,方才吓着妳了。」
「还好。」有些彆扭,她又想起刚才竟然吓哭,然后被铁生亲了,侷促不安。「金女哥要不要喝粥还是汤?」这应该不是假名吧?她偷瞧他脸色。
「以后叫我金女即可,我乏了,你们先去吃吧,我饿了会要弟弟帮我张罗。」
铁生侍候兄长睡下,和她一起去用膳。
「菜凉了,要不要再热过?」为彼此添饭,她先试了口味,怕方才惊慌之余盐糖不分。
「别忙,这够好吃了。」兄长的事穿帮了,看来得是他表明真实身份的时候了。
瞧他脸色忧郁,她竟觉彼此对坐用饭就像夫妻似的……欸,在他为亲人烦忧之时,她怎能想这些?太失礼了。她为自己不合宜的想法羞愧。
沉默的用完一餐,她直瞧他脸色,他其实也是。
方才见她哭着说嫁不掉了,他一时冲动抱住她亲吻,现下后悔也来不及;当然他是一点也不后悔。尤其是一亲芳泽让他数月来的妄念成真,激越的差点忍不住狼嚎。冲动过后,只得暗骂自己早过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怎还如此轻狂?
方才逾矩若被视为登徒子,恐怕她不会再和他亲近,甚至不乐意见他,教他心虚不安。
吃完,她收拾碗筷準备去厨房。她一直等他的话,希望他对刚才的吻解释,却又害怕那只是他还把她当小孩似的安慰没别的意思,教她期待又怕是自己想偏。
「慢些,别收;我们谈谈。」见她要走,他留她。赶忙将门上闩,他坐到她身边。
「欸。」要谈什幺?她紧张害怕,又羞煞。
「对不住,刚才亲了妳。」乾哑启口,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欸。」不然要说什幺?说「不打紧」?还是「你混蛋」?她一点头绪也无,脑子糊成一团。她又看到自己在他的大手里,又白又小巧,好羞。
见她没反对,他心生希望。既没拒绝,想来她的心绪应该同他一般,彼此是互有好感的。「我有些话要跟妳说,请妳仔细听,若妳听完,不愿见我,我不会多说二话,从此不再打扰妳的生活。」
「欸。」点头,她鼓起勇气回视他,对上一双含情又忧郁,包含千言万语的複杂眼眸,心头泛软。
「我的家族由玄祖起世代皆属……乐籍。」困难的吞嚥,他在心仪的姑娘面前摊开自己的丑态,真觉羞耻。「到了这一代,我二哥金女希望可以断绝这项家业,便委身京城一名很有势力的权贵,换我习武、三哥学文、大姊嫁人,以脱离乐籍。一年前我人在北彊守边,得知二哥病了,并有意离开那名权贵,我便放下军衔回京接出二哥奉养。但那名权贵无意放过我们,以逃兵之名追缉我,我随即带乔扮女装的二哥在神州各地逃亡,所以我现在是个……钦命要犯。」
「铁生哥……」听愣了,她猜想的都和现实不同。原以为他是富家少爷,不料却是钦犯。但看着握住她的大手,她却没一点厌恶想抽回的念头。
「我不是好对象,却仍奢望得到……妳的青睐。但我不敢向妳表达我的倾慕,因为我不是个光彩的人,绝对会拖累妳,害妳被连累。」
这表白,她以为自己听错,但他这幺认真,她睁大眼,心口像要炸开了,热气直冲脑门,一口气堵在喉头。
「三姑娘三姑娘!」发现她的异状,他抱住她拍抚,以为她要昏过去。
「铁生哥……铁生哥……」喘不过气来,她揪住他的襟口,被惊喜和羞怯冲击身心。
「别吓我,」揉她的背,他拍抚她,不知自己的表白会教她害怕到要晕倒,又不能放开只怕她摔着了。「对不住,我以后不会再见妳,我送妳回去,妳别怕我,我不会伤害妳。」
「铁生哥……」紧揪住他,她瞧他吓的,怎幺有种可怜的味道?她偎进他的颈肩;好安全,跟爹亲一样,厚实的男人味。她的眼眶热辣,偎着他;明明是钦命要犯,她却一点也不怕。可到底要怎幺回答才合宜?她是个大姑娘家,怎幺对男人表白心意她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