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只配埋没荒草,可是嫔妾还是想请您给个恩典,将嫔妾的尸体运回家中,臣妾生前不能常伴父母左右,愿死后了此心愿。”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本宫答应你便是。”
“那就有劳娘娘了。”黄伊人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仿佛要穿过眼前四堵高墙,奔赴千里,“家,固然不一定好,可是我也没办法呀,娘娘,您觉得呢?”她的眼中仿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是不待玉言弄清楚,她就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带着必死的决心。
直到她的尸体渐渐失去暖意,玉言才带着文墨离开。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但每一次的死亡总能带给人消沉的意绪,死了的人自然称得上解脱,活着的人却很难觉得快活。
文墨有些闷闷的,嘘声叹气道:“想不到她临死也不肯说出实情,咱们真是白费功夫了。”
“不,她已经说了。”
“她说什么了?”
“家,”玉言缓缓吐出这个字,“求恩典便求恩典,何必反复提及这个字,再加上她最后那句话,暗示的意味便很明显了。”
“家,家……这么说来,幕后主使是佳妃?”文墨吃了一惊。
除了她还能有谁,玉言冷笑,她本来以为,梁慕云只是因为姑母和表姐的事与她有隙,没想到此女竟然如此狠毒,这样也好,看清她那张假面具后的獠牙,才能更好地提防。
只是,从此她与此人势必难以两立了。
其年冬月上旬,玉言顺利产下一子,宁澄江大喜过望,取名为“珏”,寓意其金尊玉贵的身份。
彼时玉言正惬意地倚在枕上,看着宁澄江抚弄那小小的婴孩,那小心翼翼却又喜气洋洋的模样让人不禁好笑。玉言支起一边胳膊笑道:“大名儿虽有了,还得取个小名儿才好。”
“你是他娘亲,便由你来吧,正好,咱们一人一个,也算得公平。”
玉言思量着,“民间取名多以平平无奇为好,甚至还有故意取贱名以求好养活的,咱们的孩子虽不必如此,也别太张扬。照我看,这孩子是在冬月里生的,就叫冬生吧!”
“好,就依你。”宁澄江才做了父亲,眉目间的喜气都快盈满了,“玉言,你为朕诞下了一位皇子,是我朝的有功之人,朕想晋一晋你的位分,立你为夫人。”
“为天家绵延后嗣本是臣妾分内之事,何谈有功?臣妾愧不敢当。”
“在朕面前无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宁澄江一摆手,“总之,朕决心已定,你的位分朕是一定要晋的,不仅是为了让你开心,也是让朕自己放心,你得到的尊荣宠爱越多,旁人才不敢轻易欺侮你。”
“那么,臣妾向陛下讨个恩典,也晋一晋宫中其他姊妹的位分,臣妾在宫中资历未深,这一年来屡屡晋封,未免遭人口声,还请陛下一视同仁。”
“你这样想吗?那好,就由你吧。”宁澄江有些无奈。他不再说什么,小心地抱着手中的小娃娃,轻轻颠着他,直到他沉沉睡去。
这是她的夫君,也是她孩子的父亲。玉言看着他的笑脸,忽然有些失神,她轻轻道:“澄江,你会不会永远这样喜欢我?”
宁澄江回眸看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你不会是吃这孩子的飞醋了吧?”
“怎会?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回答就算了。”玉言有些脸红,悄悄别过头去。
宁澄江不禁乐了,他仔细将孩子放在摇车里,留神不吵醒他,一面走到床前,握住玉言的手,低眸道:“我对你的心意还同当时一样,从前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变,你呢?”
玉言坦然回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山盟海誓,永无更迭。”她与宁澄江不仅有男女之情,亦有知己之意,如今更多了一重儿女的纽带,她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他,正如他相信她一样。
晋封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蒙恩者共三人,成妃晋为玉成夫人,佳妃晋为佳慕夫人,惠妃晋为惠宜夫人。
消息一出,旁人都还无可无不可,唯有古幼薇气得撕毁了一副锦缎。与她同阶的那三人都得以晋封,唯独她还在妃位徘徊,难怪她受不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论资历她比不过那两人,论子嗣又不及玉言,输了也是理所应当。自然,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