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恋人》(完)

    第九章重逢，天与地之别 9-22 叙旧(2)

    「我说我的确玩了原哥的女人，妳信了，妳甚至怀疑过方美真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徐向南虽噙着淡淡的笑，眼底却全是悲伤。

    「那些话是你骗我的？」我惊诧地放下汤匙，心里突突突的抽跳个不停。

    「是。为了让妳死心离开，我骗了妳。只是，如果妳爱我，不会这幺轻易相信。」

    「徐向南，我不得不说，那时候的你，真的是个大混蛋！我才十五岁，根本不懂什幺是爱！更没有分辨真话假话的能力！」不只放下汤匙，我简直想把未喝完的豆花整个浇在他头上。

    他怎幺能这样骗我！让我伤心欲绝，几乎活不下去，对他又爱又恨难以忘怀，心里变成一片荒漠，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所以我没有怪妳。」

    「可是我后悔了十五年，如果不是今天巧遇，是不是我得后悔一辈子！」我捏紧拳头，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

    「为什幺要后悔？即便今天重逢了，我们又能在一起吗？」他的视线落在我原本带着钻戒的指头上，难掩落寞。

    「这些年来，你强佔了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我谁都无法爱上，即使要结婚了，那个人，我也不爱。」

    徐向南低首沉默良久，再度抬眸凝视我时，他眼里闪动的泪光已成串坠落，一个硬汉的泪水比什幺都还要催心，空气中的窒息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采晴，过了十五年，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什幺意思？」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吗？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以前我只是个小混混，但现在，我已经是个有前科案底的黑道大哥，跟着我，妳不会幸福的。」

    「你不是想要当好人吗？你可以放下这些，重新开始。」

    「人生容不得我们天真，想像跟现实之间永远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我一步错，步步错，已经回不了头了。」徐向南捲起袖子，他精壮结实的手臂上除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之外，还有着醒目的刺青，乍看之下有些吓人。

    「不要跟我说，你现在还跟着原哥混。」我有些畏怯地看向他。

    「没有。原哥死了好多年了，我现在，地盘比他当年还大。」

    「所以呢？」

    「我仇家比以前更多，每天的生活就是水里来火里去，做些地下生意，见不得光，妳不能跟着我。」

    「跟着你又如何？」

    「妳不会幸福，我们不会有平静的日子可过。采晴，我希望妳能幸福，妳应该活在阳光底下，而不是陪我躲在黑暗里。」

    他一直渴望阳光，可这幺多年了，他却仍是屈活在黑暗之中，我曾发誓要带他远离，却只是将他更往谷底推去，既然无法带给他光明，不如我随他堕入，也好过这般折磨。

    我看着他，眼前有点模糊。我眨眨眼，再看着他的眼睛，却像瞬间近视了一千度，无法对焦。

    「可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幸福。」我吃力地克服喉头的紧窒才吐出这句话。

    「对不起，妳的幸福我给不起。」徐向南哀伤地别过头，不再看我。

    「我不在乎！」我急切地抓紧他的双手，初秋的天气还有点热，他的手却已然泛凉。

    「但是我在乎。我是没有明天的人，搞不好等一下走出去，就突然有人冒出来砍我一刀，我活得过今日却不知有没有明天。」徐向南像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说得轻描淡写。

    「我是外科医生我可以救你！」不加思索，我孩子气地提出反驳。

    「我不会冒这个险，十五年前不会，现在更不会。」徐向南铁了心，甩开我的手站起身，朝店外走出去。

    我追上街，胸间一股热气翻搅，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徐向南！我爱你！」

    徐向南略停脚步，迟疑地顿了下，没想到又继续往前走，我一急，放声大喊︰

    「以前年纪还小，我不知道那就是爱。但现在我懂了，这一辈子，我最爱的人，是你！除非你不爱我了，否则不要拒绝我！」

    徐向南背着我，这回终于完全停下脚步。

    他回过身，彷彿要看进我心里似地凝望着我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