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酒香,故人亡(一)
城里,鞭炮和笑语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忙着将城里布置得喜气洋洋,手持短木刀的孩子们也忙着向彼此较量,全是为了即将凯旋的将军和军队。
「小矛、小矛,别跑啊,大将军要进城了!」
「嘿!看我打你们这些坏蛋,让你们回家找娘亲!」妇人急忙的呼唤孩子回到自己的身边,深怕碍着军队的行进。而妇人口中呼唤的孩子正挥舞着短木刀追赶鸡群,彷佛真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言行举止不禁透露出对将军们的景仰。
「欸,你说咱们行不行先去尝尝接风酒的滋味再回宫里去?」褚天恒堆起满脸笑容问道。
「不行,这是规矩。」南宫誉不愠不火的回答。
「又是规矩,究竟是何人这幺好兴致制订『规矩』的?我们可是立了大功,想先尝尝美酒也不……」褚天恒还尚未嘟哝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吓着。
「当心!」
南宫誉左手使劲拉起褚天恒坐骑的马绳就朝自己拽,见坐骑改变方向后,便藉由马背为助力撑起身子向地面跃去,顺势抱起了那不知从哪飞奔出来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胆敢阻碍大将军回城!」一名将士从军队走出愤然的吼道。
「请大将军息怒……」百姓闻声应答而跪,煞那沸腾的街只留下死寂的静。
「请将军、将军息怒,那是贱妇的孩子,请别、别惩处他,孩子年纪轻……」一名妇人向前跪爬,颤慄不已。
「住口!大胆刁妇,妳!」南宫誉摆了摆手示意别再多言。
「真是惊险啊!差点你就要做我的马下亡魂了!」褚天恒边安抚马儿边瞅着南宫誉怀中的孩子瞧。
「什幺名字?」
「邵、邵义矛。」孩子稚嫩的声音怯怯升起。
「少一毛?这幺逗趣?压根儿也没看到你少一毛啊,倒是我的马儿真要被你吓得少一毛了!」褚天恒不可置信的看着孩子,现在百姓都这样给孩子起名的?。
「我叫邵义矛!才不是少一毛,我在等着迎接大将军回城,他和褚将军都是大英雄!」孩子鼓起腮帮子,一张灰朴朴的小脸胀红着,气急败坏的吼了回去。
「大将军,这刁妇未管教好这野孩子,非但惊扰了您还如此放肆,请让属下代为处理管教。」将士作揖单膝下跪,谦逊有礼,相形之下孩子的无礼显得罪大恶极。
众人噤声,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孩子的母亲像是遭雷击般,脸色瞬间刷白,被牙关紧咬的唇色却鲜豔的像是快渗出血来,和着狰狞的脸孔看来十分诡谲,似乎不这幺做就不足以支撑那濒临瘫软的身躯。
百姓们皆感到难过却又无奈,虽心疼孩子及妇人却又只能怪那孩子命苦,谁让他谁不去招惹,偏偏惹个最麻烦的护国大将军。正当众人已在心中替孩子默哀时,南宫誉打破了沉默。
「我只听闻一个孩子真心迎接家乡将军凯旋,何来惊扰?」
此话一出可让百姓和士兵们忍不住抬起头,怕自己给听错或听漏了,这可是自那冷血将军所出?
「我也没看到打哪来的野孩子,不过却有个令我愉悦的孩子,逗趣得很!祁洵,倒给我说说这该当何罪?」褚天恒收起了笑意,难得显露出威吓的模样。
「是,属下不该妄下定论,请将军责罚。」看到眼前此景,祁洵只好赶紧赔罪,毕竟这两位将军可万万得罪不得。
「归队。」
「是。」
「孩子快回娘亲那吧,别再调皮吓你娘了啊!」褚天恒催促着孩子回去,也示意南宫誉赶紧办完正事,好让他得以偿那嚷嚷以久的夙愿了。
「孩子记着,孝敬母亲,方为能人。」南宫誉拍拍孩子,附耳轻声说着,也不管孩子看来不过八、九岁,是否真有把这话听懂了。
「谢谢大将军!谢谢、谢谢……」妇人抱着跑回的孩子,惨白的面容还挂着未乾的泪痕,那烙印人母的辛劳痕迹随着不断言谢的神情若隐若现,南宫誉阖眸将浓眉微拢,竟是不愿再看向那对母子。
大街上恢复最初的欢声笑语,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百姓拉着彼此的手唱着歌,欢欣鼓舞迎接归乡的军队。素净的街道满是张灯结綵的火红,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