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袖子抹干净了脸上的水,昏暗的放映厅突兀地洒进来一道光——是工作人员开门,准备收拾了。
黑白的字幕迅速地滚动,最上方的主演是白剑,最下方的投资人是我,灯全都打开了,灯光刺得我惶然。
我听见了工作人员的近距离的调笑声,声线温柔极了,他说,那位先生,睡着了么?电影散场了。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白净的脸,很是顺眼,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的粉红色的衬衫,是白剑惯穿的牌子。
那人抿着唇,笑起来有浅浅的两个酒窝,他说,先生,您能给我一个名片么?
我用指尖揉了揉眉心,极为尖锐地问他,多少钱一晚上?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僵硬,却在下一秒伪装得更加灿烂。
他说,随您高兴。
我如果是个185的高富帅,我肯定会自作聪明,觉得对方对我一见钟情。
但我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他为了什么,好像不言而喻。
我压抑的愤怒似乎需要一个出口,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想跟他做些什么,比如说就在这个放映厅里,强迫他跪下来为我口’交,让他撅起屁股被我干,再把现金扔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我爱看的电影里都这么干的,好像通过欲`望的发泄,就能忘掉一切烦恼似的。
但我又深切地知道,这一切毫无意义,我即使让自己淫乱不堪,拼了命地糟践自己,也无法改变我和我爱的人已经分手的事实,也无法换来对方丝毫的怜悯和同情,只会让他心生厌恶。
所以我拿起了公文包,取出了三叠钱递给他,然后对他说:“就当我日行一善,钱你拿走,人我不用了。”
第19章 。
那男孩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钱,他抿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您不好这口,我可以给您口。
我抬起了手,他极为顺从地底下了头,我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微微蜷起的头发,到最后推了一把他的脑袋瓜,我说,做什么不好,不要再出来卖了。
我站起了身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他拉扯住了袖口,他弯下腰,显得极为可怜的模样,我有些不耐烦,还是好脾气地对他说,松手。
他没有松手,却更加夸张地抱住了我的肩膀,他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颤抖,显得可怜又无助,我很清楚,如果我坚持要走,他虽然会难过,但也会很快物色新的对象,会有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包养他,将他纳为所有物。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我以为我能支付得起拥有白剑的代价,但后来我发现,白剑并不需要我一厢情愿的付出。
我支付不起和周冬在一起的代价,所以连动心的可能都被我彻底扼杀。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商人,把感情也当做了一场交易,总想着留有余地明哲保身,不敢疯狂地赌尽一切。
我面色冷淡地让那个男孩松手,他松开了手,眼里涌现出了绝望,我抬起手捏了捏了他的下巴,又捏了捏他高翘的臀`部,他恰到好处地表示了羞涩,我却觉得意兴阑珊。
我问他需要多少钱,他说了一个数字,不多,还不到我给白剑之前准备买的新车的零头,我拿了张新卡递给他,告诉了卡的密码,他呆愣地看着我,竟然有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他像是突然有了卖身成功的自觉,脸上变幻莫测,不知道是欣喜还是绝望。
我抽出了我的名片递给了他,学着周冬应付情人的模样,有些漫不经心。
我说,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考虑,这笔钱算是订金,如果你考虑清楚了,之后再打我电话,如果反悔,钱你刷走,也不用联系我了。
那男孩愣了一下,他攥紧了我的银行卡和名片,却不知道怎么回话,大概没见过我这么装逼又傻’逼的土豪。
我没空理他,跟他擦肩而过,直接往出走了,走了没几步,却听见身后有人喊。
谢谢,我叫贺舟,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我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径自往前走,我不是想给他考虑的时间,而且想给我自己考虑的时间。
我知道我需要尽快找个新人,堵上周冬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我满脑子都是白剑,在这时做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