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像是解脱,像是欣喜,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偏偏成了我这辈子难忘的一个镜头。
第16章 。
当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应景地下了一场大雨,我没有像年轻人一样跑到雨里尽情奔跑,像个落汤鸡一样边跑边哭,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失恋了。我只是有些茫然,茫然地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像哪里都不是我的家了。
有一辆车应景地停了下来,车窗落下,我看到了周冬的脸,他带着墨镜,但脸上都是水,他问我,你要到哪里去呢?
我下了两节台阶,我语气很平淡地问他,你为什么回来?
他偏过了头,即使隔着一层墨镜,大概也不想让我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啪嗒——车门锁松开了,我想了想,上前一步,打开了车门。
在我钻进车子里的时候,眼角余光像是看到了白剑的身影,但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大概只是我的错觉。
我关上了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速度不快,但也不慢。
过了一会儿,周冬问我,你男朋友情况怎么样了,你怎么舍得出来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还第一次用了你男朋友这样不带歧视和贬低的话语,他可能真的爱我,并不是说着的玩笑话。
哦,我和他分手了。
轮胎摩擦着路面发出尖锐的声响,我和周冬都被迫向前倾斜了一下。
他摘下了墨镜,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他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整个人靠在了座椅里,感觉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说出的话语也显得漫不经心。
我说,啊,我们分手了。
下一秒,我的嘴唇上覆盖上了一片温热,近距离地看到了周冬的眼睛,他眼里的情感几乎要溢出将我灼烧,我却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整个人像是正在一幕巨大的荒诞剧里。
第17章 。
我没有回吻住周冬,也没有推开他。
周冬抬起了上身,结束了这个单方面的亲吻,然后他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躲避他的眼神,我只是提醒他,嫂子已经八个月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这你清楚。”
“但她是你的太太,那孩子生下来,是要叫你爸爸的。”
周冬一时无话,只是重重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周冬家族有个表哥,这位表哥同周冬关系还不错,当年周冬的爸爸能最终捞出来,他表哥出力不少。
后来表哥遇到了意外,英年早逝,留下的女朋友想要把孩子堕了,表哥的父母自然是不肯的,偏偏就这么巧,周冬体检查出了绝精的症状,表哥的女朋友又恰好对周冬有点莫名的移情,于是皆大欢喜,周冬娶了他表哥的女朋友,报答了表哥的恩情,也满足了父母抱孙子的想法。
周冬不可能和他的妻子离婚,即使他不爱她,作为补偿,周冬在外面怎么玩儿,他的妻子也不会管他。
这种关系扭曲而稳定,不应该出现任何意外,比如我。
周冬没问我是否介意,我想我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白,即使我爱他,我也不会同他在一起,更何况,我爱的人,现在还是白剑,也只有白剑。
第18章 。
我回到我居住的城市的时候,刚刚好赶上白剑电影下映,就是那部我砸了不少钱刷票房的片子,我知道我不该犯贱,但还是忍不住。
我喊周冬停车,周冬停下车,看了一眼门口屏幕滚动的消息,他大概什么都明白了。
我开了门下了车,同他告别,我说,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需要我,清醒一下吧,我的兄弟。
周冬看了我三秒钟,关上了车门,不发一言地开车走了。
白剑主演的电影我一贯是看不太懂的,我的品味只适合那些烂俗的东西。
整个电影院这个场次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层层叠叠的空座位中央,看着屏幕上由远及近走近的白剑,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都是冰凉的水。
电影讲什么果然没有看明白,我只是在或激越或平缓的背景音乐里,看着白剑,挺文艺地祭奠我的爱情。
等到电影终止,白剑像开场一样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