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抬起头,细细观察着尚月的面色。
有什幺狠狠摔碎的清响。后方的牢门在尖锐扭曲的咿呀声中被重重阖上,随后唯一的光源淡出了空间,一片死寂凄凄然笼罩了上来,无垠深渊似的黑暗。
「父上决定出兵……吗?」尚月涩然牵动唇角,梦呓似地呢喃。
不是的。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倔强地反驳自己。父上不会这幺做的。
她的睫羽覆上悽怆的眸,贴着冰冷的石墙缓缓坐了下去。寒意一点一滴侵蚀着她的骨髓,几乎让她失去知觉。连同呼吸一併静止了下来。
她的手被放开了,在无底高耸的崖上——
「若是朝颜小姐作为人质,源氏……」白蝶一顿,语调放轻:「源氏还会出兵吗?」
尚月十指默然收紧,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一个她隐约明白、却又不想面对的答案。她的存在是那幺微不足道,而朝颜和她不同。
「小姐。您想知道日野城之人不杀我们的原因吗?」白蝶丹樱色的薄唇细微掀动,吐出的字句彷若霜雪:「因为作为诱饵,小姐和我仍有利用价值。小姐曾向我说过上彩夫人有名无实,那幺身为末花夫人的女儿,朝颜小姐或许能够牵制源氏……」
「若是姊姊在这儿,父上便无法出兵了。」那幺会如何?称了敌人的意吗?
「小姐又何必在乎呢?」白蝶柔柔问着,却是一针见血:「既是源氏先捨弃了您,您又何必在乎?然而要是小姐不能活命,便什幺都没了。」
尚月静静地听着,瞳孔中隐约划过了什幺。
「我已然向他们这幺说——」白蝶直直望进尚月的眼底:「只要我们活着,以朝颜小姐的性子必定会来,就算要以她的命来换我们的命。」若是不来也罢,来了也好;即便不来,无论如何武盛断是不会杀她,而来了便能够牵制源氏。
倘若源氏如期出兵了,那幺源朝颜必定无法活命。
白蝶优柔平静的目光沉凝了下来。
源朝颜是个迟早都要解决掉的对象。为了她死去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