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话 踏上金殿总成空
十七一回头,秦毓瑭一张俊颜靠得很近,微微抬头,弯着笑弧度的唇几乎就要贴在她额头上,吐息之间萦绕着淡淡酒香,不似骆王那般让人不喜的浓郁,而是清香芬芳,闻着像是水果酿酒。
两人距离靠太近,十七身材高挑,小巧的鼻子对上秦毓瑭的胸口就在咫尺,酒香与男子身上特有的肥皂香巧妙融合在一起,她红着脸摀住自己的鼻子,小小声说:「主子,你喝醉了?」
「没有,爷从来不会醉。」他伸手抚摸十七眉角上的那朵梅花,黑眉微拧,「下次还是别让小陶给妳画这个。」
他指尖微凉,不过十七却觉得凉得刚刚好,担心的问:「为何?不好看吗?」
她出门前特地有照了镜子,觉得还挺不错的呀!
「嗯……特别丑。」秦毓瑭像个孩子似的咕哝着。
「喔。」十七也只好跟着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可惜,纠结着不死心又问一次:「真的特别丑?」
看来十七是很喜欢这眉角梅枝了,秦毓瑭看着她嘟着嘴的模样忍俊不住,佯装百般为难,勉强妥协,「真的特别丑,妳以后画了还是别出门,以免吓着人。」
嗯?这是以后还是能画的意思,对吧!十七眨眨眼想。
「有点冷,我们走吧。」秦毓瑭藉故牵起十七的手,努力压抑着别让自己看起来坏笑。
「冷?」十七抬眸问。
方才易知心要借披风她不给,还把人给打了一顿,这会儿她二话不说直接把身上的披风给拿下,颠起脚亲自替秦毓瑭给披上。
秦毓瑭也站住不动,任由她神情认真在自己突出的喉结前打上披风细结,他就喜爱看她这样专注的模样,好像自己就是她心中的全世界。
暖的几乎让人要甘心一辈子看着她。
「咦?」打好细结,手背触碰到秦毓瑭如皑雪般的侧颈,竟与秦毓瑭手指上的冰凉不同,而是略热烫,十七将手往上移,努力颠起脚尖,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呀了一声,「主子,你好像发烧了!」
「唔,是吗?难怪觉得特别冷。」他牵紧十七的手,在掌心呵了口气,「这样暖多了。」
「那宴不有趣,我们赶紧回家让小陶姐姐熬个姜汤!」十七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着急着说,全然没注意到自己与秦毓瑭手牵着手的动作是多幺暧昧。
宴会上有镇王与骆王,秦毓瑭也不想回去,怕自己会忍不住用眼刀子杀死他们。
「好。」
回到家,秦毓瑭一下马车果然感到一阵晕眩,看来果真被十七给说中了,想来是在舒贵妃那喝了点酒,披风又给了十七,吹了风受冷引起了风寒。
小陶在十七大嗓门催促下,立刻熬了一碗姜汤,秦毓瑭迷迷糊糊喝完之后连外衣都没褪下就陷入昏睡,双颊绯红,狭长黑睫下垂,根根分明,像个婴孩一样睡得毫无防备。
十七与慎言合力帮秦毓瑭脱了鞋袜,又帮忙简单打水擦拭了秦毓瑭的脸手,直到深夜子时,十七才回房睡觉,而慎言则守在门口以防秦毓瑭夜里突然难受喊人。
秦毓瑭梦到了那天。
天空飘起了细雨,却浇不熄他们澎拜的激动,一起踏上大殿感受祥龙吐云雕柱的庄肃,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抬头仰望龙椅之上楠木黑底烫金的正大光明四个字,内心就有如涛江流水掀起层层高浪提醒着他,他将是新一代的帝王。
历代有多少君王坐过那张龙椅,感受着百官万民的呼声朝拜,光想到此他就热血沸腾,他回身扬笑,欲感谢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萧明澜,笑容就僵在嘴边。
萧明澜站在大殿门口与他拉出距离,苍白的脸上神情漠然,像是不认得他似的,身后全是禁卫军拿着长枪。
「明……」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才正想要开口询问。
「大胆逆贼!竟敢谋害皇上篡位!来人啊!把这逆贼给本王抓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萧明澜中气十足又正气凛然的吼声,全然不像平时虚弱随时要人 搀扶的病秧子。
话音一落,禁卫军朝他蜂拥而上,他傻傻愣着,脑袋一片空白,视线注视着萧明澜的脸,试图想在他脸上找寻到一丝跟他开玩笑的狡黠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