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话 风间雅宴话藏锋之五
宴会上酒觞交错,笑声琅琅,舞姬还在曼妙婆娑。
十七身旁位子空着,秦毓瑭去了舒贵妃寝殿许久都还没有回来,骆王端起酒朝十七走来,双眼迷濛袅袅,耳根着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十七姑娘!恭喜!」他微微一笑,向来苍白的玉面像染上姑娘家的胭脂,煞是好看,「我就先自罚一杯,当作没去国公府祝贺的赔礼。」
这话听着奇怪,也不知道是〝没去〞,还是秦毓瑭〝拦着没让去〞?
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十七拧了下眉毛,出声阻止,「殿下身体不好,还是别喝这幺多酒了。」
酒盏已在唇畔边,骆王愣了愣,又笑了起来,这会儿连眼眉都弯着如天上弦月,嗓音软软如糯米,带出了一丝旖旎,「十七姑娘如此关心我,我……很是欢喜。」
十七眨眨眼,不是很明白骆王为何要欢喜。
骆王注意到十七眉角上的那枝红梅花,眸底闪过惊豔之色,也许是酒气上心头,愈加藏不住自己的喜意,抬手伸向十七的眉角,「十七姑娘这朵红梅真是画龙点……」
就在指尖要碰触到之际,十七脑袋向后一虚晃,拉开了一点距离。
骆王手僵在空中,听着十七一本正经说道:「主子说好姑娘的额头不可以随便给人碰的。」
「是呢……是我唐突了。」骆王摸摸鼻子收回手,想了想忽道:「十七姑娘就别喊我殿下了,多生疏,往后喊我明澜就行了。」
「那可不行,主子不也喊着殿下吗?」
看似无心的回答,却让骆王心狠狠一戳,秦毓瑭不再如从前亲暱喊自己的名,甚至有意无意想与自己拉开关係,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脸上因酒意覆上的红霞渐渐褪下,骆王收敛好那些凌乱心绪,垂下眼有些低落说道:「想来我与小瑭中间还是隔着身分,可我并不想与十七姑娘如此生疏,十七姑娘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人。」
他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双眼凝视着十七,秋水流潺,饱含千言万语。
危机!绝对是个危机!
十七的脑中吹响了危险的号角,没有欢喜倒是满满惊怕,身旁的位子空着让她心慌没有着落,艰涩的吞了口口水,傻傻〝啊〞了一声豁然站起身。
「嗯?」满心期待等着十七回应的骆王不解。
「我尿急!」十七咳了一声,粗鲁拉着常常裙襬走出风雅轩。
直到再也不见十七的背影,骆王斜眼睨了一眼十七桌上那杯未曾饮过一口的酒杯,拢了拢袖转身回到自己位子,嘴角勾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走出宴场,冷风伴随着细细小雪迎面而来,也让十七清醒了一点,锁眉思索骆王那席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究竟是什幺意思。
她与骆王显少有交集,怎幺就成了珍贵的人了?
方才说尿急当然是骗人的,她滴酒不沾哪来的尿意,在掌心呵出一口白气,拉紧肩上秦毓瑭给的大披风,摸不清方向胡乱走着。
舒贵妃寝殿她去过一次,不过不记得该怎幺走了。
正待思考要往左还是右,巧遇上易知心主僕二人,身后的婢女替她打着伞,挡去飞雪,而手上已不见食盒,想来是才刚从皇后寝殿出来。
「十七姑娘。」易知心举止优雅朝十七福了福身,见十七肩上披着那袭大披风,从颜色和长度来看,明显是男人用的,她眸底闪了闪,轻声细语问:「宴场在那边,十七姑娘可是迷路了?我初次来皇宫时也是时常迷路,现在倒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了。」
上次雪园茶叙十七就跟着秦毓瑭来过皇宫,只不过那时身分还只是个低微的女侍卫,也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提醒十七,别忘了她原本只是个女侍卫罢了。
十七对易知心不太认识,只知她是皇后母族姪女,听坊间传闻似乎也是皇后想要与秦毓瑭结亲的对象。
结亲的对象啊……十七飞快的用双眼上下打量易知心,瓜子脸配杏眼,长得的确是漂亮,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些,不过发育比自己还好,身上穿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菊纹上裳开襟,胸下细着一条莲青色缎带,将她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