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希望你有,这样你在法国就不再寂寞。你会因为有这样的朋友,生活充满活力与惊喜。即使在异乡,心里有了依靠,就不会孤单。」
「但是我又很自私,希望你在法国过得悽悽惨惨。」我把剩下半杯酒,一口气乾了。
「自你走后,我一个人决定选课单,一个人拿着450d做摄影外拍,一个人半夜在系办旁的剪接室,啃着没有温度的三角饭团。」
「毕业典礼当我踏上礼堂的讲台,代表全校毕业生致词,心里唯一挂念的、却是一个缺席的好友:一个曾经生死与共、荣耀共享、离去时却不给任何联络方式的绝情朋友!」
陈奕诚瞅着我的眼眸晶晶亮亮,我知道自己说得太多,却没办法停止。
加了黑嘉丽果汁的调酒嚐起来固然甜,在我心里的余韵却好苦。
那个苦,如果我现在不说,就永远不会说。
「我应该对你的幼稚嗤之以鼻、把与你的回忆抛诸脑后。因为你离去的决定,是那幺的毅然决然、不再留恋,没有给我任何理由再想你。」
「但是,当网路出现你办个展的消息,我却想立刻买机票飞过来,亲眼瞧瞧你这些年奋斗的成果。」我一边诉说、一边哭惨了,「可是我很害怕,害怕你不想见我,怕我的唐突出现会造成你的困扰。」
「我一点也不喜欢酒的味道,但是酒的后劲,可以让我欺骗自己,好像多靠近你一点;而咖啡的苦涩只会点醒我,当时你对还没有準备好迎接爱情的我,给的惩罚有多残酷!」
le belle equipe餐厅里交谈的声音此起彼落。吵杂的法语,在这异国的城,是让我安心的防护,我不用担心别人听见我难以面对的情感,正狂乱的宣洩。
陈奕诚的眼眶泛红、胸口起伏,「这些话,妳为什幺不早一点对我说?」
泪水爬满我的脸庞,看起来实在狼狈。吧檯后的调酒师傅对我投以关怀的眼神,不过法国人对别人的领域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并没有打算上前关心。
「丑死了,我去化妆间洗把脸。」我的身体摇摇晃晃,双脚勉强踏到地,连走下高脚椅都显的虚弱。
陈奕诚大手一伸,把我的双肩扣在温暖的掌中,使劲把我揽在他的怀里。
我还没意会到发生什幺状况,舌尖已经嚐到原本在他口中微辣的白兰地。
他的双手穿过我的髮,将我的脸庞稳稳地捧着,唇瓣紧贴交缠,口中的灵巧如蛇,探入幽暗的殿堂,汲取着属于情人的圣泉。
我闭上双眼,仰着头,任凭他撷取与探索。
众目睽睽之下,我应该要为当众亲吻感到羞耻,但是我没有。我专注感受隐藏心里最深处的乾涸,因为爱的雨露降临,一点一滴开始恢复柔软,渴望再多一点浇灌,抚慰孤单太久的灵魂。
一吻尚歇,我们的胸口紧紧相贴,依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他的下巴亲暱地靠着我的额。我微微仰头,睁开双眼,看见他坚定的目光落在我脸庞,「我不会让妳再一个人,永远都不会。」
「我爱妳。」他的眼眸追逐着我,想要多一点确认,「妳爱我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激情后的窘迫,只好把脸整个埋到他的胸膛,试图找一些让自己安心的气味。陈奕诚身上的4711不再让人感到熟悉,反而转变成诱惑的甜腻,让我的膝盖很不争气地痠软。
「好丢脸喔。」我依然把脸藏在他的外套里。
「被我亲吻很丢脸?」陈奕诚温柔的口气,难掩霸道的不悦。
「我们竟然……这里有这幺多人……」我觉得自己的脸应该熟了。
「爱情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俩个,其他人都不重要。」
陈奕诚把我落在脸上的头拨开,两人四瓣又是一阵缠绵。
「我们两个麻烦大了。」虽然被他拥在怀中看不见表情,陈奕诚急促的呼吸,让我的心跳跟着加快。
「哪里麻烦?」我抬头提问,不太理解。
「今天晚上只有我们在一起,会非常危险。」陈奕诚轻轻扬眉,帅气泛红的脸庞,带着一丝顽皮又邪气的笑。